唐宁顺势向太后又施了一个礼,大方端庄,声音清甜:“安歌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将将往后退了一步,被旁边的李昱辄扶住。
“母后这是被吓到了吧?”
李昱辄笑着说,“朕方才也被吓到了呢,南平王,你这女儿长得可真像一个人。”
南平王假装不知道,同李昱辄一唱一和地演了起来:“哦?像谁?”
“像唐家二少,以前咱们大齐最年轻的将军,唐少傅的弟弟唐宁。”
说着,李昱辄还转过身去问了一下唐墨,“唐少傅,你觉得呢?”
唐墨早已撑着拐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他们面前,看着唐宁,说:“方才远处瞧着真的很像,凑近了看倒也没那么像了,安歌郡主可比臣的弟弟端庄漂亮多了。”
唐宁微微一笑:“多谢唐少傅夸奖。”
她的礼貌与客套,仿若两个人真的不认识一般。
他们演的这场戏,能瞒得过这里所有的人,但是瞒不过太后和李云曦,因为当年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唐宁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实,也知道所谓的唐家二少战死沙场不过是唐宁的诈死之计罢了。
只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唐宁居然还敢回来,而且以这样一个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而唐宁和李昱辄他们也明白太后和李云曦一定会马上猜到唐宁的真实身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要的只是让太后和李云曦不当众拆穿唐宁就好。
而太后确实也如他们预料得一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默默将愤怒压在心底,对唐宁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来:“可不是么,哀家瞧着也像极了,方才险些以为是唐小将军穿着女装过来了呢。”
说着还拉过唐宁的手,关切道,“你这孩子在外流落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今日来了这宫里,便当做是自己家一般,千万别拘束。”
“多谢太后厚爱。”
唐宁面上依旧乖巧,可是心里却是百般滋味,尤其是那只被太后握着的手,仿若被千只蚂蚁噬咬一般,抽回来也不是,不抽回来也不是。
她犹记得那时太后因为李云曦的事情对她说的话,要她在京城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
唐宁理解太后的爱女心切,也理解她对自己憎恶与怨恨,倘若可以,唐宁也不愿像现在这样站在她面前刺激她。只道是以后找出了毒害父亲的凶手,再来同她和李云曦谢罪吧。
而坐在一旁的李云曦,从唐宁随南平王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白了脸色。
她怎么会不认得唐宁呢,纵使她换了女装,施了粉黛,梳了长发,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不仅让自己的变成了一下笑话,还险些毁掉了她的人生,叫她这三年来一直活在阴霾之中,她如何不识得?
她为什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她害人害得还不够吗?
手指忽然一痛,叫李云曦低下头来,才发现怀中的小鱼儿因为她久不将剥好的葡萄抵到他的嘴里而直接咬了上去。
那颗葡萄早已被她捏得不像样子,汁液也流了出来,小鱼儿干脆就着她的手吸吮起来。
对啊,还有这个孩子,当初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之后,知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来,可太医却说她身子不好,若是强行将这孩子堕掉,可能会连累自己也丢了性命。太后知晓这件事情以后便要她保住孩子,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才不得不在明明得知唐宁是女人的情况下嫁她,假装这个孩子是唐宁的。
她原本讨厌极了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交由宫中的奶娘抚养,直到她遇到了宋子云,宋子云说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那是她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同她骨肉相连,她应该试着接受这个孩子。
正是因为他的劝说,她才终于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可爱,渐渐得不再排斥了。
宋子云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她从来不敢将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她以为只要她不说,那些不堪的过往就不会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可为什么,为什么唐宁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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