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余鹤从不会响起的手机响了。
傅云峥没有给余鹤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
在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终于、终于有一个人会拨通余鹤的电话,叫他快点回家。
傅云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跑哪儿去了?不是四点下课吗,现在几点了?”
余鹤开门见山:“我逃课了。”
傅云峥气笑了:“逃课还挺有理?”
余鹤:“我朋友还替我打架了,因为有个同学背后说我坏话。”
傅云峥问:“你动手了吗?”
余鹤说:“没来得及。”
傅云峥:“。。。。。。什么叫没来的及。”
余鹤一五一十把过程讲给傅云峥听:“你知道那一盒里有多少针吗?”
“多少?”
余鹤夸大其词,张嘴就来:“一万根。”
傅云峥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不可能,你把水份沥出去重说。”
余鹤只好如实说:“那也有几十根吧,我瞥了一眼就头晕了,还没来得及打他,下回再打。”
傅云峥声音听不出喜怒,也不知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很好。打架斗殴、逃课上网、放学不回家,都是大学生该干的事。”
好像还是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余鹤顿了顿:“我这就回家。”
傅云峥应了一声:“嗯,快回来吧,饭该凉了。”
余鹤心头一跳,从前独身彳亍,无人问津的遗憾全然抚平。
放下电话,余鹤忽然笑起来。
在暮春的春风里,他很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家里也管的很严。”
身边的朋友早已走散,余鹤便说给奉城的风听。
春风由南向北,拂绿山川四野,十万荒泽。
*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附近的第五中学放学了,身着校服的少年人从校门中结伴走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少年们走在街上,宛如一阵蓝白色的风,吵闹又拥挤。
原本通畅的交通一下子拥堵起来。
余鹤沿街继续往前走,想着走过这段拥堵路段再打车,才走过半条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位身着夹克骑着摩托的男人停在余鹤身边。
余光一瞥,这辆摩托和自己的摩托怎么一模一样。
正这时,男人摘下头盔,喊了余鹤一声:“余少爷。”
余鹤转身,发现骑车的男人就是之前一直跟着他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