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启立即坐直了身子,拿起旁边的报纸假装在看报,罗姨则放下抹布过去开门。
门被打开,外头却不是夏遥遥,而是乔家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乔修启的爸爸乔文进,旁边则是乔文进的现任妻子侯晓琴,身后跟着的是乔岫岩,以及顾斯柔。
乔修启跟侯晓琴很少见面,对她的态度自然也十分冷淡,毕竟当初母亲叶青去世才刚一年侯晓琴就被乔文进带了回来。
当年的侯晓琴到底有没有参与过乔文进与叶青的婚姻,并没有什么很明确的说法。
乔修启现来的人不是夏遥遥,表情立即就降温了,他淡漠地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讲话。
侯晓琴用胳膊碰了一下乔文进“老大怎么还是这幅脾气见了人也不叫”
乔文进知道乔修启对侯晓琴没有什么好印象,便打着哈哈说“修启,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带你阿姨以及岫岩来看你了。”
顾斯柔站在最后面,她静静地看着乔修启,乔修启通身的气派根本不像是乔家的人。
这个人,很危险,也很诱人。
乔修启依然没有说话,罗姨虽然不欢迎这些人,但为了气氛不太尴尬,便勉强问道“你们坐着吧,我去给你们泡茶。这里是医院,不比乔家,没有什么好茶的。”
当初罗姨离开乔家也是因为跟侯晓琴有了些龃龉,此时侯晓琴自然听出了罗姨口中的不寻常味道,立即问道“小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来看修启的,不是来喝茶的”
罗姨脸色一红,正要说什么,身后乔修启的声音响起来“看我就不必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侯晓琴顿时一阵尴尬,她看了看自己老公,只怕不会给自己撑腰,遂又看了看自己儿子乔岫岩。
被自己亲妈这么一看,乔岫岩只得开口“大哥,是这样的,我要结婚了”
他握着顾斯柔的手又紧了些,顾斯柔却并没有回握回去,反倒有些瑟缩,这让乔岫岩以为顾斯柔是在害羞。
乔岫岩的确是还像上辈子那样爱她,不顾一切地要求跟她在一起,而乔家最终也接受了。
乔修启随意打量了下乔岫岩,只出一个“嗯”
字。
他知道,乔文进能亲自来找自己,就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
果真,侯晓琴暗暗掐了乔文进一把,乔文进只得咳了一声说道“你爷爷呢,考虑了一下,你身子不好,也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乔家的企业是家族传下来的,对于继承人方面一直都考虑的是要能给乔家开枝散叶的儿孙,我膝下也只有你跟你弟弟两个,家里呢就决定正式让你弟弟岫岩继承乔氏,你觉得如何”
这话倒是假得不行了,这么多年来,乔家一直都把乔岫岩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把大权交给乔岫岩,但乔岫岩早就进了乔氏成了二把手,这个时候过来特意告知乔修启一声,简直就是笑话。
罗姨已经气得不行了,但她不过是乔家的佣人罢了,哪里有说话的资格,只能憋着。
乔修启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呷了一口水,无所谓地说道“乔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乔文进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大手往沙扶手上一拍“修启,我这是来跟你商量,你是我的儿子,乔家的事情怎么会与你无关”
见到乔文进跟乔修启较起真来,侯晓琴莫名地高兴“就是,你也不要觉得是家里偏心,还不是因为你自个儿的身体不好要是你也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倒是也有机会跟你弟弟竞争一番”
这话说得太过了,乔岫岩没忍住打断她“妈”
毕竟乔家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乔修启的帮助的。
乔修启眼神忽然间带了许多凌厉之色“我能不能活到七老八十不劳你操心,倒是你可要好好地活,最好长命百岁。”
说完,他给了罗姨一个眼神“罗姨,送客。”
乔文进跟侯晓琴把乔爷爷的话传到了,自然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乔岫岩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往后还是要仰仗乔修启,临走的时候还是关怀了一下大哥的病情。
“大哥,你好好休息我空了再来看你。”
乔修启没说话,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罗姨则是低声抱怨道“可别来了”
乔家人一走,罗姨就又唠叨起来了“要我说,真不该再跟他们走动,乔家这家人哪,没一个好人”
罗姨为乔修启打抱不平,却忽略了乔修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最终乔修启淡淡地说“罗姨,你回一趟家,帮我拿点换洗衣服吧。”
见乔修启不愿计较,罗姨心中不平,但只得按照他吩咐行事,罗姨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乔修启在背后声音冷硬地说道“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
罗姨这才放心,匆匆往家里赶去。
八点五十,夏遥遥推开乔修启所在的病房门,乔修启正闭目养神,听到这声音,启唇问道“罗姨,又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缓缓睁开眼,正看到刚刚在想着的那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两人对望一会,夏遥遥才走进去,眼睛亮晶晶的,手里的粥举起来“我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吃”
乔修启接过粥,虽没有讲话,但却麻利地打开了盒子,温热的蔬菜粥,泛着香气,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整个胸腔都是舒坦的。
“很好吃。”
男人头也不抬,闷声说出这三个字。
夏遥遥嘴角绽放一个甜甜的笑容,她虽没有讲话,但乔修启一早就现了她今天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单纯来看自己那么简单。
他在喝粥,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一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半晌乔修启喝完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她“有什么事就说吧。”
夏遥遥顿了顿,开口问道“我那天带了一只录音笔,是不是落在你这里了”
乔修启看了看她,直接从枕头摸出一只录音笔递给她。
夏遥遥没有想到他给的这么爽快,接下来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爸妈车祸的事情,但却又觉得自己根本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