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山魑,林间异气的化身,为害人者。但他不喜欢害人,好生没意思。他喜欢在林间游走,偶尔吓吓人,捉弄几只鸟儿,也是极其有。
但他还不能聚形,他便是一团墨绿色的气团在林间翻滚。
他最喜欢翻滚到一个小房子的外面,房子不大,还有些破旧,房子周围种着些花草树木,一年四季都未曾断过花色。春有桃,夏有茉莉,秋有菊,冬有红梅。足以看出房主人是多么诗情画意的一个人。
山魑才不会承认他常常前来,是因为房主人太好看了。
那人一头银,却偏爱黑衣长袍,他时常坐在房前,闭目冥思,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他看得见山魑。山魑知道的,他有时候会为山魑洗去一些邪气,以防其坠入魔道。山魑很是感激他,虽然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透过自己看某个人,但他不记得他认识他,他还未成形呢,怎么会有熟人?
又一千年,山魑偶尔可以聚成人形。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聚成人形的时候,那人抚上自己的脸,将自己狠狠的揽在怀里,让他喘息不得。
山魑问他,“我是不是很像你的老情人?”
那人戳了戳他的额头,叫他少看些凡人的话本,都是骗人的东西。
后来他聚形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便日日待在那人的小房子里。缠着他给他讲故事。故事说完了,便缠着他讲他自己。
他说,他曾是个混蛋,辜负了某个人。
可当他问某个人去哪儿了的时候他便闭口不言。
后来山魑彻底聚形,再不会突然化做一团气,漂浮不定。
山魑越来越觉得那人很熟悉,眉眼之间,举手之间,都与脑海中某个影子重合。他问他们是不是曾经认识,那人便复杂的看着他,叫他莫要多想。
山魑开始频繁的头痛,一些画面不住的涌入脑海,直到有一天,那些画面终于连接了起来。
“原来我爱上的却是白帝上神。是魑僭越了。”
白帝少昊拉过山魑抱在怀里,“我不是,我只是御长风。你爱的御长风。”
“可我,不爱了。”
山魑推开白帝跑开了。怎么原谅?如何原谅?怎么接受?如何接受?
宫里的勾心斗角还历历在目,陷害谋杀就在眼前,那人冷漠的脸,无情的话语,如何能忘?那刀插进胸口的疼还在,如何能好?
“玉米,玉米。”
山魑念着御念的乳名,那是他唯一的挂念。
可他找不到,从一个城,到另一座城。没有。从一座山,到另一个山。没有。全都没有!
是了,他已经是凡人了,说不定正在等待轮回。山魑想到了地府,他要去地府。
“够了!”
白帝抓住了他,“地府是你能去的吗?你不要命了!你刚聚形不久,难道还要我再等你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