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墅跟着退下去,并将门关上。
整个房间很寂静,只剩下厉天阙和楚眠两人。
楚眠饿得有点烦躁,不知道厉天阙打的是什么主意,忽然,厉天阙俯下身,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坐起来。”
他的手指炙热得灼人,力道又大。
楚眠完全是被拖起来的。
她一言不地坐在床上,蓦地,厉天阙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手去端那碗粥,一手从她身后绕过,拿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粥。
楚眠被他圈在怀中,背靠着他的胸膛,周身全是属于他身上的独特清冽气息。
几个意思?
正当楚眠莫名的时候,厉天阙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他要喂她?
不用这么客气吧,他们也不熟。
楚眠惊到了,闭紧的唇惹来厉天阙的不快,“怎么,我厉天阙伺候你还不要了?”
是不想要。
但人在屋檐下……
楚眠张开了唇,慢慢抿了一小口粥,一口下去滋润而不腻,荷妈的手艺又精进了。
厉天阙盯着她咽下去这才满意,继续喂她喝粥。
楚眠也就一口口吃着。
本来这样安静着也挺好,但厉天阙突然开了口。
他的视线落在她被粥润得光泽的樱唇上,嗓音低沉不辨深意,“我姐21岁死的时候,就死在大雪中。”
突如其来的话题。
大雪。
楚眠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忽然想到在美术馆时,他看到她画时的那种震动……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整个蔷园都变成了白色,她就站在雪地里,用匕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厉天阙坐在她身边,抬眸望了一眼五斗橱柜上的油画,“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来,我喊她,喊了一声又一声。”
他的嗓音并没有什么悲痛,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别人的事情。
楚眠低下头尝了一口粥,又听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第一次看到你,我觉得你和她很像,但看久了,才现完全不一样。”
他又不了解她。
怎么就现不一样了?
楚眠暗暗想着,厉天阙圈着她,一边给她喂粥,一边继续道,“她比你脆弱。”
“……”
“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去世,父亲另娶,并将我和我姐赶到蔷园来,我姐比我大12岁,她性子柔弱安静,在满院佣人的欺负中忍气吞声,将我带大,我也习惯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楚眠听得愕然。
她没想到,厉天阙竟然有这样一段童年,他不是厉家的少爷么?小时候过得这么惨?
“我9岁那年,被佣人打得差点残废,她终于被气得了病,杀了满院的佣人,也杀了她自己。”
厉天阙道,眸光幽暗起来,声音含了一抹嗜血的味道,“从此,没有人再能欺负我,也没有人再照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