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阳二哥比他大了六岁,今年年底就二十二了,比柳群峰还大了半岁呢。
想到自己二哥的年纪,陈初阳声音都小了,若说他刚上床的时候,还精神的像清晨的花骨朵,如今就是被中午的烈日晒的焉了吧唧的花,花瓣都耷拉了。
柳群峰不说多了解自己夫郎,但夫郎此时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
他往人头上揉了一下,带着笑意同人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去山上就不能成亲了?山下的汉子谁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家的?不也得出去做工吗?等二哥成亲了,让他一个月回来一次,一次待上十来天就是了。”
“可以回来啊?”
陈初阳又有精神了!
“那不然呢?又不是卖去做奴隶的,怎么不能回来?”
既然说到了往后的事,柳群峰干脆把自己打算全说了。
“这两年暂时让二哥去山上,等过几年就让他回来帮我管镇上的铺子和土地,我借的钱总不能都赔了吧?总有些是赚的。”
柳群峰得知县令决定修路割漆之后,立马就去镇上买了不少铺子,还将镇郊大片土地买了下来。
虽然一半都是荒地,但他觉得那里早晚都会繁华。
一旦县里开始制漆,自然要销往外府,如此镇上的码头便是最好的出货地。货运码头的兴旺,一定会给镇子带来更多外地的商人,镇上南来北往的人多了,肯定会繁华起来,如此镇上那些铺子街道肯定是不够的,一定会扩建。
对于心头思量之事,柳群峰是有七八成把握的,但如今一切都是没影儿的事,他不能说一个字,不然别人只会说他是疯子,异想天开。
一个镇子再繁华还能比得了县城?县城里还没有人囤铺子囤地呢!
心头这些话柳群峰不能多说,任何人他都没打算说,但是让夫郎安心的话,他可以随便说。
“现在镇上不是有几个铺子吗?我前几天才买的,到时候就让二哥给我打理那些铺子就好了。”
“可是我二哥不识字。”
陈初阳高兴了半天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二哥不识字,怎么帮人干活儿啊?人家镇上的管事掌柜都是识字的,而且还能打算盘。
“放心,这个我早有考量,我已经考过二哥了,他没问题的。”
柳群峰也不是用人唯亲的人,他早就试过陈继安脑子灵不灵光了。
那日,他们一起去挖笋,他便借口家中佃租之事,考了一下陈继安算术如何。他没想到,陈继安虽是大字不识几个,脑子倒是灵光,十几户人家的租子,陈继安只一听罢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能给他算出来。
算佃租不难,便是陈继安反应很快,柳群峰又试了试别的,同人说起去年秋收之时,二叔家里卖粮食的事。
当时因为不管是粮食还是价钱都不是整数,不管是梁掌柜还是他二叔,给出的数字都是错的。
梁掌柜是县里最大的粮仓的掌柜,平日里虽总是算盘不离手,但其实他心算能力了得,很多时候手里还假模假式的拨动着算盘珠子,嘴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二叔更不用多说,能挣下那么大的家业,脑子能不好吗?
“两千七百五十六石的谷子,一石七百二十文,这得多少钱啊。”
这是柳群峰说的原话,他话落就假装算了起来,但半天也没有结果。
他身边的陈继安见状,便抿嘴不说话了,大概过了几瞬试探着同他说‘差不多两千两呢,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啊。’
听见陈继安的话之后,即便只是个笼统的数字,柳群峰已经很满意了,他心里当即有了安排,他有人可用了。
其实柳群峰说的不算是个多难的问题,他二叔和梁掌柜也能很快的算出大概得数目,且他们还精确到了几两,他们错的不过是零头罢了,且他们之所以错了,便是因为他们既想将数目精确到铜板,还一心往着自己兜里算,如此才出了错。
虽说是出了错,但也不算是错,零头错了是无关紧要的事,只是两个算惯了账的人觉得没面子罢了。
柳群峰是怎么考的人,自然没有和陈初阳细说,且就连陈继安都不知道,他以为两人只是闲聊的时候,柳群峰已经在试探他的本事了。
“初阳。”
柳群峰摸着自己夫郎散开来的头,顺了一缕在手里把玩,他想着他夫郎他们兄弟两个其实都是聪明人,往后他能省心不少了。
陈初阳最担心的事就是他二哥的亲事和生计,如今都不用担心了,他高兴得很,身边人喊他,他就应着,便是那人只是喊他名字,什么也不说,他也没有不耐烦。
柳群峰喊了人好几声之后,突然想起了今日听到的一个称呼。
“阿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