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他一点记忆也无。从降世化形之初,到如今朝代更迭,千年万年,他的记忆里都没有松晏的存在。硬要说有,那也只有他找了一千年的九尾狐能扯上点关系,九尾狐是狐狸,松晏也是狐狸。
身旁松晏全然不知他在想什么,脑海里一点点冒出了鱼,烤鱼,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松鼠鱼,酸菜鱼,水煮鱼,豆花鱼,香煎鱼块……
好饿,好馋。
沈万霄扫他一眼,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了一下:“想点正事。”
松晏:“嗯?”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车壁上,疾风几乎要将马车掀翻。赵可姿掀开帘子往外望去,外头灰蒙蒙一片,雨幕里什么都看不清,她不免担忧起来。
之前答应将赵可月的血给温世昌,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如今刚从虎口逃脱,她又怎么舍得将赵可月送入另一险境?于是便求赵江眠送她们二人出城,一路南下,去京城。
天子脚下,再不会有薛百泉那样一手遮天的混蛋来欺负人。
想到这儿,她抱着赵可月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动作间她不小心压到赵可月的伤口,赵可月忍不住痛吟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她急忙松开手,“我不是故意要压你伤口的。”
赵可月回头,笑容微有些僵硬:“没事儿,皮外伤而已,我又不怕疼。”
“月儿。。。。。。”
赵可姿轻声叹息,之前崔意星说的那些事,她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从来不敢求证。
她们本就是浮萍,水面上随意一个浪花便可肆意将她们吞噬。
坦然说爱其实不难,大方承认也不值得畏惧。但周遭那么多人,赵可月可以不顾他们的恶语相向,却不能不顾赵可姿。
身在青楼,赵可月身上已有太多污名。她不想让赵可月因为“爱”
之一字,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她宁愿永不见天日,像阴暗地牢里的老鼠,偷觊所爱,偶尔有幸谋得半块蜜糖,便心满意足。
“月儿。”
赵可姿忽然叫她。
她仓惶抬头,又飞快垂,怕赵可姿下一句说出口的会是指责,说她不该动情。
但赵可姿只是摸一摸她乱糟糟的头,笑道:“待到京城,我们找一方院子,种些瓜果蔬菜,再养些鸡鸭猫狗,你看如何?”
赵可月缓缓抬头,眸中水光潋滟:“姐姐。。。。。。”
“嗯,我在这儿呢,”
赵可姿探身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伸手轻掐她的脸颊,“好了,别哭了,再哭就要成小花猫了。”
赵可月鼻头酸,猛然扑进赵可姿怀中。她笑着流泪:“那等一切都安顿好以后,我还要挖一个池子,在里面种满莲花。”
“好,”
赵可姿微笑着颔,“我与你一起种。”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