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寒憨笑起来:“我哪儿敢啊,这不是哎哟疼疼疼,疼,舟啊,疼!”
“你到底说不说?”
百里轻舟揪他的耳朵,分明没怎么用力,却扯得一个身经百战的男子连连喊疼:“成成成,我说我说,你别动怒啊,这对孩子多不好嘶”
“我不生气,”
百里轻舟最后重重拧了下他的耳廓,随后躺回堆起来的软枕里,咬着他喂来的酸果子道,“你说吧,我听着。”
李凌寒揉着耳朵,纠结良久,终于如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走眼了,刚一进后院便瞧见假山背后有一条那么,那么粗的红蛇尾巴,”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那蛇下面好像还压着个人,我瞅着和皇。。。。。。”
“嘘!”
百里轻舟突然警惕地捂住他的嘴。
下一瞬,房门被扣响,门外红珠压低声报信道:“夫人,陛下和娘娘来了。”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快快快,这可不能叫他瞧出端倪!”
李凌寒一惊,急忙收拾起山楂酸果,理好被褥躺进去,还不忘催着百里轻舟将枕头边放着的一小罐面粉抹到他脸上,“多抹点,快多抹点!”
百里轻舟亦是颇为惊讶。照理说方才那些太医回宫复命,至少也需半个时辰,姬贺明与应空青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才是。
两人匆匆忙忙地收拾,刚一准备好,便听外头有人来报:“陛下到。”
百里轻舟理理髻,急忙上前相迎。她快步走过松晏身边时脚步微停,心有灵犀般抚了下微微鼓起的肚子。
松晏一怔,怅然地伸手想要抓住百里轻舟,指尖却只碰到冰凉的空气。他缓缓蜷缩起手指,呆呆望向百里轻舟,眼圈微红。
这时,房门被推开,婢女随从鱼贯而入。紧接着,姬贺明与应空青一前一后地走进屋子。
松晏抬眸,见姬贺明已经年长不少,两鬓斑白,脸上皱纹沟壑交错。而应空青依旧青春貌美,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沉吟片刻,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应空青竟然一直在杀人。”
“起初她杀婴孩只是为除去聚浪留下的疤,”
沈万霄颔,“但后来,她意识到婴孩新生的骨能让她容颜永驻,她便一直未收手,此罪当诛。”
松晏点头附和着,他一想起大周尊贵的皇后双手沾满鲜血,而众多子民被蒙在鼓里,敬她畏她,便觉得不寒而栗。
但在这梦境里,他们二人无法阻止,只能任由应空青恣意妄为。
那边百里轻舟躬身行礼。她低头时睨见应空青袖子里一抹红色,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与李凌寒不同,她是妖,自然而然便能认出同为妖族的付绮。
“免礼。”
姬贺明摆手让她不必多礼,目光越过她落在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李凌寒身上,道,“孤听说将军不慎失足跌入泥潭,心里惦念着,便特意派太医前来诊治,怎么这会儿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百里轻舟笑着应答:“回陛下。太医们都说大人是因近来操劳过度,所以迟迟未醒,臣妇便斗胆让他们先回去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无妨,”
姬贺明摆手,他看李凌寒也不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顶多是脸色较常人更为苍白,一副身乏体虚的模样,便不疑有他,转身朝着应空青道,“孤早就说了,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这下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