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可月猛地抬头。
[赵兄在胡说八道什么?]
白玉城有四大家,温薛白李。其中,薛家最为嚣张,自以为是一手遮天。其他三家平日里行事低调,少有恃强凌弱的事儿,但也少有匡扶正义的事儿。
四大家中,要属温家最遭人眼红。温家家大业大,且有不少亲戚在朝为官,譬如温世昌的兄长温世兴,现下正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官威正盛。
得此荫庇,人人都上赶着巴结温世昌,就连薛家也不例外。
薛百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赵公子,你可不是温家的人。”
这是在质疑了。
闻言,赵江眠自腰间摸出一只令牌,上面偌大的“温”
字格外显眼。
薛百泉眯着眼看清楚,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虽然浑,但也不是拎不清主次的人。他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全仰仗着家中势力,若是惹恼温家,只怕没有好果子吃……他立刻变了脸色,小狗似的笑脸相迎:“没想到,赵可……”
一旁的小厮低声提醒道:“赵可月。”
“没想到,月儿竟是温老爷膝下千金,怪我眼拙,怪我眼拙……还请公子转告一声,薛某来日必当登门赔罪!”
赵江眠将温家的令牌扔到他手里:“温老爷近来繁忙,便特意叫我来知会你一声,赔罪不必,查清楚事情原委还人清白,将人好好送回去才重要。”
这就是叫薛百泉放人了。不仅放人,还要“还人清白”
。
薛百泉咬紧后槽牙,转身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可月,他倒是不知,这贱人竟是温世昌之女。
“星儿,”
薛百泉朝崔意星招手,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如蛇蝎般恶毒,“你过来,与赵公子好好说说簪子一事。”
崔意星不情不愿走过去,手里还握着带血的匕。
赵江眠将目光投向那把匕,薛百泉瞧见了,立马讪笑道:“你这傻姑娘,我叫你过来你过来就是了,还带着这玩意儿干什么?还不快叫人拿去扔了。”
匕上的血染红崔意星指尖。她冷眼看着赵江眠,攥紧匕一动不动。
薛百泉从她手里夺下匕,扔到一旁:“还不快过来给赵公子赔罪!”
“崔姑娘与我未有纠葛,不必向我赔罪,”
赵江眠朝崔意星颔,将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崔意星接过帕子,她的眼神亮了几分,又很快黯淡下去,轻声朝着赵江眠道谢。
风起,吹开崔意星遮脸的薄纱。她惊慌失措,急忙低下头伸手挡住脸。
赵江眠窥见她脸上的伤疤,张口却欲言又止,有些话若在此时开口,终归是不合适。
[没想到,崔意星对赵兄竟是真心的。]
松晏微怔,不自觉地说出声:“崔意星既然喜欢赵江眠,那她为什么还要为难赵可月?”
“她并不知赵江眠与赵可姿关系,以为他们是情人。”
微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松晏循声望去,见沈万霄站在他身边,是梦境里的一道影子。
好不容易见着熟人,松晏几乎有些想哭,委屈道:“你去哪儿了?”
沈万霄看着赵可月。他知道松晏被困在这具身体里,但他看不见松晏。
“沈万霄,”
松晏听不到他的回答,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有些慌神,“沈万霄,你还在么?”
沈万霄低低“嗯”
了一声,接着道:“入梦后你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