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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2页)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案边的蜡烛几乎燃尽,她也只破解出短短几段。

尉迟越审完曹彬与他几名下属,回到院中已近三更天。

他以为沈宜秋早已就寝,步入庭中却见窗纸中透出晕黄的灯光。

尉迟越的心悸动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去,撩开门帷一看,却见沈宜秋坐在书案前,拓书、经卷与纸墨摊了一地。她手中拈着笔管,低垂着眼帘,秀眉微蹙,目光专注,似在经卷上找寻什么。

门帘一动,一阵风卷进屋里,烛火动了动,她的影子也跟着摇曳了一下,太子的心神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狐裘长长的出锋拂着沈宜秋瓷白的脸颊,太子的心尖上也是一痒。

沈宜秋听见动静起身行礼,揉了揉眼睛道:“殿下。”

却不知自己手上有墨,眼尾拖出长长一条墨痕。

那模样又好笑,又无端有些惑人,尉迟越的喉结动了动,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怎的还未就寝?”

又看了一眼书案,眉头微蹙道:“此事太费神,留着让旁人做。”

沈宜秋知道,他口中的“旁人”

便是他自己,这事只有懂天竺文或吐蕃文的人能做,可这些证据事关重大,他决计不放心假手于译官,若是她不帮他,他定会等她睡着悄悄爬起来,通宵达旦地埋头书案。

她本来不必多此一举,不过白看他一支剑器舞,就当投桃报李了。

沈宜秋的目光闪了闪:“没什么睡意,闲着也是无事。”

尉迟越哪里会信,挑挑眉道:“骗人,平日那么能睡,这几日累成这样,怎会没睡意?”

沈宜秋眨了眨眼,忽地莞尔一笑,促狭道:“妾今日一睹殿下舞姿,不由心驰神荡,以至于夜不能寐……”

话音未落,尉迟越已将她打横抱起,向帐幄走去,低声道:“小丸学坏了。”

太子将她放在床上,欺身上去,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唇角磨蹭,却不落到实处。

与此同时,他的手穿过狐裘落到她的腰际,微微用力,隔着薄薄一层细绢缓缓地游走。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织物抵达沈宜秋的肌肤,那般灼人,沈宜秋感觉有个钩子将她的心提了起来。

她不由微启双唇,呼吸渐渐急促——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太子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以前两人虽有亲密举止,但尉迟越的搓揉直截了当,没什么章法,与摸日将军也没差什么。

但今夜却很不一样,他仿佛有无穷的耐心,一边厮磨,一边推移,渐渐转到她小腹。

男人的手仿佛带了魔,所过之处似火烧灼,又如春风吹化寒冰。

微风卷起纱帐,摇曳红纱外,烛焰渐低,渐低。

熄灭的刹那,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婉转低回的轻叹。

尉迟越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双臂撑起,哑声道:“孤去沐浴,你先睡。”

说着拉过衾被将她罩住,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翻身下床。

待男人走后,沈宜秋翻了个身抱住被子,长出了一口气。

太子这几日在曹府到底经历了什么?简直不敢细想。

尉迟越方才抱着将信将疑的心将玉璜传授的法门用上一二,不想牛刀小试便初战告捷,心中十分震撼。

不过再往下他便没什么把握了,玉璜小倌说过,女子构造远比男子精巧,若说男子是棒槌,女子便是鲁班锁、九连环,且机括所在因人而异,须得察言观色、望闻问切。

尉迟越初出茅庐,自忖没这般手艺,不敢贸贸然去揽活——万一发挥得不好将人惹恼了,下一回恐怕不好启齿。

而且只是施展了三两招,他自己已搭进去半条命,再继续下去,他怕是要招架不住。

一时又想起方才太子妃贝齿轻咬红唇的模样,那声销魂蚀骨的低吟仿佛萦绕在他耳畔,令他喉头发紧,心鼓胀起来,简直要撑破胸腔。

太子在净室一边沐浴一边静思冥想,不觉呆了大半个时辰,回到帐幄前一看,沈宜秋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角,钻入被窝,将她搂在怀中,嗅着她颈间的幽香,万籁俱寂,春潮褪去,唯余一种静谧的欢喜在帷帐间流淌。

太子一行在庆州府逗留了两日,尉迟越命人将曹彬及其同党押解回京,将与此案无涉的官员放了回去。

曹府一干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下人以及掠买良民的人牙子邱四、邱六兄弟各论罪收押,只等有司审判发落。

尉迟越又遣人将那几个被掠买来的少年送回原籍,似玉璜这等风尘中人,便还了身契,听其所往。

启程当日早晨,尉迟越叫人将玉璜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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