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雁锦手上的伤口被她粗鲁地拉扯,忍不住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朱蕴娆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底一慌,口中却啐了一声:“活该!”
这会儿倒知道疼了,刚刚拿瓷片割手玩儿的时候又干什么去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
这时齐雁锦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忽然托起朱蕴娆的腰,放她坐在一块太湖石上,自己则捡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笑吟吟地仰着头望她。
朱蕴娆慌忙扶住身旁的太湖石,这才放心地坐稳,却很不习惯这样高高在上的落差。于是她低头望着齐雁锦,不自在地晃着脚问:“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呀?”
齐雁锦笑了笑,像个顽童似的掐来一根狗尾巴草,搔弄着朱蕴娆的绣鞋:“如果与你白头偕老是个坏主意,那么我确实在打坏主意。”
“你,”
朱蕴娆顿时语塞,一颗心又不受控地猛跳起来,“你别做梦了!”
她恶声恶气的拒绝,根本不可能打击到厚脸皮的齐雁锦,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专注地凝视着朱蕴娆的双眼,迫使她认真倾听自己的话:“娆娆,我知道你想嫁给你的哥哥,可那只是年幼无知时被长辈灌输的想法,并不是靠真心做出的选择。你的哥哥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会同意撮合我们,让我在那一晚代替了他。娆娆,你得学着长大。”
朱蕴娆的手指紧紧抠进太湖石的罅隙里,因为他的话有点生气:“你和我夫君一样,都爱扯这些没用的大道理!我讨厌你!”
“也许在你心里,其实没那么讨厌我,”
齐雁锦牵起她的裙角把玩着,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又得意地笑起来,“说不定,其实还有点喜欢我……”
朱蕴娆忽然颊似火烧,满面红霞地羞恼起来:“放我下来!”
“不放,除非你答应——将我也放进你心里,和你的哥哥比一比。”
齐雁锦坏笑着要挟她。
朱蕴娆顿时动怒,索性自己抓着假山石,三两下爬到了更高处,冲他耀武扬威:“臭道士,别小瞧我!”
这下可换齐雁锦心慌了,他顿时变了脸色,起身向她伸出双手:“我可不敢小瞧你,这样太危险了,快下来!”
爬山容易下山难,朱蕴娆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乖乖地抱住齐雁锦,在落地的一瞬间却神使鬼差地愣住,并没有抗拒齐雁锦刻意挽留的怀抱。
“臭道士,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相依相偎地这一刻,朱蕴娆也不禁有点疑惑了,过去她习惯了追在夫君身后,习惯了漫天岭的空旷荒凉。她从不知道一个时刻等候自己的怀抱,会有这样温暖。
“嗯,喜欢。”
齐雁锦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份笃定却令朱蕴娆更加不安,她惶惑地抬起头,目光与齐雁锦的交缠在一起,喃喃轻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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