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复延哈哈一笑,当先进了饭店,许瑶不认得温怀明,暗赞道:这大叔有眼光,品味不错!
这时围观的人群起了骚动,有个男人突然说:“那个人好像是许书记……”
“不可能,许书记多大的官,怎么能来这种小饭店吃饭?”
一个中年妇女不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没见电视上皇帝还微服私访呢!”
“是许书记没错,我是工商局的,听过许书记讲话,是他没错。”
“哎呀,还真是哎……”
“这店的老板是干什么的?”
许复延来青州不久,曝光率保持在正常水平以下,所以普通老百姓不认得纯属正常,不过这片市直单位家属院很多,又是十一假期,有认识许复延的无不大吃一惊。他们不了解情况,还以为许复延这么大阵仗,是特地来给青河豆浆开业助兴的,心里都在各自盘算:什么时候青州除了顾时同和范恒安外,又有这么牛逼的商人了?
宁小凝一直站在旁边,她精通人情世故,见周围群众已经有人认出许复延来,在门口围了三四圈,知道这场合肯定不能相认,所以乖乖的站着一句多余的话没说,反倒在许复延等人进门时弯腰道:“欢迎光临!”
温谅拉后几步,让杨广生、孟山水、魏刚等人先进,低声调笑道:“许瑶同志,服务态度要端正,不说欢迎光临就算了,竟然敢对客人瞪眼睛,小心我扣光你今天的报酬,还不管饭哦!”
许瑶气的狂暴,正要不顾礼仪小姐的身份揍他个半死,温谅突然一脸严肃的双手合什拜了拜,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要是你老爸问起,就说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切记切记!”
这是唯一的漏洞,许复延回家后肯定会问许瑶这个问题,所以温谅要给小丫头做个报备,以防万一。
许瑶注视着温谅,他的笑容如常,眼睛澄净清澈,似乎能看到一点触动心扉的温暖,脸上突的一红,垂下头低声说:“知道了!”
还是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不问原因,不问理由,许瑶非但不傻,想比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聪慧,却只因对眸中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的幸福和眩晕,就无所畏惧,没有迟疑——他要我做的,我就去做!
温谅笑了笑,转身对宁小凝竖了下大拇指,赞她心思聪敏,玲珑剔透。宁小凝高扬着头,一副不屑搭理你的表情,颇有几分别样的魅惑在其中。
一群人进了操作间,李胜利已经适应了跟许复延说话的节奏,将制作流程、配料火候、卫生事项、配送制度一一道来,条理清晰,简洁明了,不一会就说的许复延频频点头。尤其听说李胜利是因农机厂效益不好,才辞了工作下海开店,第一次失败后总结经验教训再次奋斗,打算把青河豆浆打造成青州早餐业的形象之一,为普通老百姓做“健康的早餐、放心的早餐”
。许复延大为高兴,亲自在前台掏钱买了豆浆油条葱油饼鸡蛋饼,所有工作人员一人一份,坐在第一排面朝大门的椅子上喝了一口。
十月的青州,已经有了几分料峭,入口即化的豆汁带着满口香甜顺喉而下,温而不烈的暖意在口腹间慢慢荡开,将全身的寒气吹散开来。许复延面带微笑,筒状的纸杯举在脸侧,对李胜利笑道:“好喝!”
一名拿着相机的工作人员准确的捕捉到这一瞬间,飞快的按下快门,闪光灯一闪而逝。
温谅一直紧盯着他的脸色,听到“好喝”
两个字的评价,悄悄踢了李胜利一脚。李胜利恍然大悟,用力的鼓起掌来,感谢道:“能得许书记金口一赞,是我们青河豆浆全体同仁的荣幸。请许书记放心,青河豆浆必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为老百姓服务,为普通大众服务,为青州经济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魏刚食不知味的咽了一口豆浆,妈逼的还全体同仁,总共就两三个员工;妈逼的还为青州经济发展做贡献,靠你全青州都成叫花子了。他今天本想将李胜利狠狠的羞辱一番,然后找人关了这家破店,却没想到不仅两件事一件没成,还被一个小屁孩狠狠羞辱了一番,他奈何不了许复延,便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撒到了温谅身上,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
一群人如狼似虎将各自那一份吃完,也不知几人是在装模作样,反正魏刚肯定是强忍着吃完,书记请客他就是撑死也得全咽进去!许复延没有停留径自上车离去,虽然因许瑶而来的危机安然度过,可温怀明依然要第一时间向许复延解释事情经过,连交待温谅一句都来不及,紧跟着去了。
车队刚一离开,外面围着的人群呼啦一声全涌入进来,有胆子大的方才离门口很近,听到许复延说的那句“好喝”
。中国自古以来官本位思想严重,连普通人都会下意识的想跟大官沾上点关系,哪怕在同一家饭店坐同一个位置吃同一样东西,都似乎都能在自家脸上添几分光彩。
不得不说,在有意无意间,青河豆浆做了好大一单广告,更难得的是,代言人完全免费。
温谅自然不敢真的拿许复延来搞宣传,那样做的除了大小脑发育不健全,就是嫌自己生意做的太久了。法子其实很简单,只要让温怀明拿今天的事写篇稿子,从许复延关心下岗职工再就业,延伸到青州整个国企改革大局,立意一上去,里面出现青河豆浆的名字也不会显得突兀,就能避免可能引起的许复延的厌恶,然后配上刚才照的那副照片和那句“好喝”
,在青州日报头版上一登,青河豆浆的知名度传播的不要太快哦!
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温谅最怕这些嘈杂,一个人躲在操作间托着下巴沉思,肩膀上突的被人重重一拍,整个手臂都有些酸麻。转身一看,魏刚端着一杯豆浆站在身后,一旁是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跟班和另几个农机厂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