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一首郑愁予在1954年创作的经典情诗,风靡了何止是一代人?温谅前世里早已读过无数次,却从没一次像今晚此刻,渐渐的湿润了双眼,触动了心灵。
许瑶轻柔的声音在高大空旷的林间穿荡,身着红衣的少女沐浴在月色下,剪水双眸里映着那个男孩平凡的脸,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缠绵和眷恋。
多少年后,回想起这一夜,那两个曾经的少男少女,一个已经惊艳了时光,一个仍然温柔着岁月。
爱或被爱,不如相爱。
温谅突然笑了,伸出手去,做了个极其绅士的动作:“跳个舞吧。”
“嗯,可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手放这里,身子放松,好的,慢慢的,听我的拍子。一,二,……”
“啊,踩到我了,你这师傅好烂!”
“好吧,其实我应该连续两下左脚,将慢三当探戈来跳就踩不到你了。再来,一,二……嗯……”
“我踩到你了?痛吗?”
“不……不痛!”
连续三次后,温谅发现这样不是办法,道:“来,踩在脚背上,我带着你。”
许瑶咬着下唇,脸侧绯红一片,黑色的小皮靴小心翼翼的踏上温谅的脚背,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俏脸慢慢的埋在脖颈之间。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心口的悸动编织出优美的乐曲。温谅揽住她的腰身,轻声道:“一,二,三,转……”
落叶纷纷,金黄满地,脚步不曾停下,幸福从未远去,惟愿心心相印,留住银杏林中那一抹永恒的倒影。
爱或被爱,不如相爱。
面包车停在银杏林的不远处,两人隐在黑暗中跟了上去,两人蹲在入口边的墙脚下。温谅和许瑶并没走多远,从入口也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只要保持两人在视线内,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一会蹲在入口的两人就看到两辆涂着公安字样的车开了过来,忙给安保卿打了电话。安保卿还在路上往这边赶,沉吟一下道:“你们先躲一边,那是刘天来,不用跟他照面,我马上就过去。”
刘天来带着五六个人从车上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到林中相拥着起舞的两人。95年早恋还是一个很严峻的话题,说的夸张点,甚至事关许复延的面子和声誉。这一幕明显不适合外人看到,刘天来轻咳一声:“那边都别过去,就在周围看看,有人就轰走,去吧。”
等众人散开,刘天来点了一支烟,靠在车身上喷云吐雾起来,不时转头看一眼林中的少男少女,脸上满是苦笑。
身后传来急加速时引擎的轰鸣声,刘天来神色一动,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当此风云变幻之时,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不得不防。一辆外型霸气的黑色路虎越野从远处的黑暗中冒了出来,在距离十几米时就停了下来,安保卿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刘天来轻舒了一口气,右手才离开了枪套。
“人在吧?”
安保卿第一句话不是客套,而是直接问起了温谅。刘天来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的踩灭,指着林中,道:“那呢,安然无恙!”
安保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呆了一呆,眼光忙收了回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笑道:“那就好!”
转移话题道:“刘局长有一段没见了,怎么不去大世界休息休息?别是有什么招待不周,这你得给兄弟个面子,千万别见怪。”
刘天来哈哈一笑:“最近忙啊,我们就是劳累的命。上面一声令下,我这腿都快跑断了,哪像安老板您天天都能享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