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这是谁?”
“我的……”
贺缈顿了顿,“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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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逐近日的心思都在皇宫内,府里发生了什么一概无心过问,所以那日听姜奉说谢芮在府里挖出一件小玩意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听了谢芮找到凤阁来不满地哭嚷,说女帝将她寻到的藏宝图扣下了,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阿芮是不是骂我了?”
贺缈一手捧着袖炉暖手,一手拿着从谢芮那没收的字条,眼都没抬,神色却仍有些怔忪。
“……”
谢逐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跟前,贺缈这才抬了抬眼,将手里的字条递了过来,“这是……奕王遗信。”
奕王……
谢逐接过字条,微微皱眉。他早该想到的,谢府本就是当年奕王府重修的,从谢府地下挖出奕王的东西并不奇怪。
谢逐从头到尾将那封遗信看了一遍,从口吻上看这信约莫是奕王的绝笔自白,信中竟是将他当年刺晋案的口供尽数推翻,声称那行刺之人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皇叔的意思是,当年晋帝晋后早已想好要借我的及笄礼向大颜发难,于是暗中安排了刺客,最后再将此事的幕后主使引向大颜皇室。”
贺缈垂眼,手指在温暖的袖炉上摩挲,“能除去一个摄政王自然好,若能再顺势收回大颜的自治之权便更好。而他,为了息事宁人不让事态扩大,只能招供礼宴上的一切策划皆由他主使……与我这个女帝,以及大颜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这说辞,你可相信?”
谢逐问。
贺缈却避而不答,只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这说辞,我也并非第一日听到了。”
从刺晋案发生那天起,贺琳琅便始终站在奕王那头,在她眼里,贺玄一贯是她温和儒善、连奴仆都不舍得责罚的奕王叔,又怎么会在女帝及笄礼上做出这等卑鄙的行刺之事?
贺琳琅坚信奕王是被栽赃陷害,不得不担下所有罪名。因此那几日,她在贺缈跟前求了许久,哭红了眼,时而叫着冤屈,时而骂她心狠手辣认贼作父……
直到刺晋案结案、奕王获罪,贺琳琅才彻底死了心。
想起贺琳琅,贺缈又是一怔。其实她与贺琳琅的关系,也正是从奕王一案后才变得难以挽回……
第96章
“你怎么也不明白?”
贺缈抬手将谢逐手中的字条又拿了回来,“我相不相信,压根不重要。无论我信不信,处置奕王都是我当年唯一的选择。”
她苦笑了几声,卷起那薄薄的信纸探向书案上的烛台,小声说,“就像现在,这遗信看与不看,也没有什么差别。”
火舌顺着纸尖窜了上去,贺缈双指一松,将点燃的字条丢在地上,喃喃道,“难道时隔这么久,我还能为他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