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之默认。
程沐则向前坐了坐:“没关系,我再多要一床被子,我们各睡一边就是了,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他说完这话,莫名有点心虚。
他靠到床头,重拨打了客房服务通讯。
酒店很快送来了被子。
为表坦荡,程沐则脱掉外衣鞋袜,直接钻进了被子。
水床内的液体来回晃动,贴合地托举着程沐则的身体。
“沈老师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沈靳之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重上床。
液体的波动从他这边延展到程沐则那边,带给两人的却不是放松。
灯光骤暗,沈靳之关了灯。
程沐则的瞳孔缓慢接受着灯光的变化,夜灯由暗至明。
沈靳之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侧躺着,像个安放在那的人形塑像。
光影下,程沐则瞧见沈靳之耳后还贴着东西,正翘着边角。
好像是晕车贴。
这东西贴久了对身体不好。
程沐则伸直手,费力地够到沈靳之耳后,撕掉了那张圆形药膏。
沈靳之的身子明显一震,细小的震荡顺着床体传开。
他迟缓地转过身,神色晦暗不明。
程沐则嘴唇微张,略有尴尬地抬起他撕下的晕车贴:“你忘揭了。”
他不敢看沈靳之的反应,拉起被子蒙过头顶,迅背过身去:“沈老师晚安!”
沈靳之盯着裹得像粽子似的程沐则,浅淡一笑。
“晚安。”
沈靳之不再移动,听着程沐则逐渐放缓的呼吸,忐忑又期待地等着。
半个小时后,程沐则睡着了。
月色从窗帘的缝隙挤进房间,散落在程沐则的丝间。
终于,他等的人翻了身。
程沐则无意识地移动着,抱住了沈靳之。
沈靳之勾起唇角,极轻地说着:“不是说好各睡一边吗?阿夏,你越界了。”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却看不到程沐则磕伤的位置。
他的阿夏,原本是个只要磕碰一点就会喊疼的娇气包的。
远处的车辆穿行在马路上,传来细腻的白噪音。
沈靳之抬起手,却悬停在程沐则的背脊之外。
“你欠我两次了。”
他平复着悸动的心跳,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这个人很小气,所以希望你大方一点,能多还我些。”
“如果……你肯还的话。”
沈靳之端起一直握在掌心里的手机,打开微信,动作幅度极小地打下一行字。
黑暗里,程沐则摆在床头上的手机忽而一亮,提示栏处跳出一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