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青山总是朝着宁馨的房间张望,眼神有些忐忑,宁馨娘给他端了一杯茶之后,就到宁馨房里去,想叫她出来。
“阿馨,你出去跟青山说句话吧,我看他有点不放心似的。家里也没有外人,你就不必害羞了。”
宁馨娘温和的笑着。
“娘,我不是害羞,是……是担心,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青山哥的提亲。”
宁馨沮丧的垂着头,脸上没有欢喜的神色。
宁馨娘一听,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好的姑爷打着灯笼没处找,怎么能不答应呢?”
宁馨紧抿着唇,抬起含泪的双眸看向母亲,哽咽道:“娘,前两天去县城,碰到赵虎了,他在跟县丞大人说话,那是他亲三舅,县太爷是他表舅爷,他还想要对咱们家下手,我想了两天,也没半点法子。都说官官相护,告状肯定也告不赢的,打架也打不过,咱们只能认倒霉。我怕你们担心,回来以后就没提这事。可是我不想连累青山哥,他在军中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现在盖了新房子,可以过好日子了。如果因为我……我一辈子,就算死了都不会安心的。我宁愿他娶别人,过安生日子。”
宁馨一边说着就已经泪流满面,显然是因为舍不得他才难受成这样。
宁馨娘一下子就慌了神,双手抖得厉害,惊恐的问道:“真的?赵虎还要针对咱们家?”
宁馨重重的点点头,小声道:“娘,其实我也舍不得……”
“这……别哭啦,傻孩子,这事若是咱们瞒着青山,那是咱们不对。可是,他对你一片真心,不如咱们就明说了吧,还要不要定亲,让他自己决定吧。若是他愿意担这个风险,你也别傻乎乎的非要把他往外推。想找个这么好的男人,不易呀。”
宁馨娘从屋里出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惨白惊惧的脸色。
顾青山一看不对头,紧张的站了起来:“大娘,宁馨她……”
宁馨娘叹了口气:“你自己进去跟她说说吧。”
顾青山大步迈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去,回手关好门,就蹲下高大的身子,大手伏在她膝头,炯炯的眸光看进她眼底。“阿馨,怎么了,有什么委屈、难处,你跟我说说好不好?自从县城回来,你就不乐意理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才好。”
宁馨垂眸看他,高大的身子蜷缩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着话,认真看着自己的脸色。宁馨心头一热,更不忍心连累他,哽咽道:“青山哥,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欢欢喜喜的过一辈子。”
她竟然真的说出这种话了,顾青山如遭雷击,身子趔趄一下,险些歪倒,急急说道:“宁馨你别这样好不好,这两天我也想了,也许你不想嫁给我了。只要一想到这,我就……就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下去。这三年,我都是为了你才咬牙坚持下来的,现在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你却……我忽然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真的不如死了好……你告诉我实话,是因为董少成吗?”
宁馨一愣,没想到他会为此生不如死,更没想到他误会自己想嫁给董少成。“青山哥,我跟董少成只见过两次面,没什么感情。董家做了那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我不想嫁你,是因为赵虎。”
顾青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只要不是因为董少成,别的都好说。提起赵虎,他的确有点惭愧。垂着头拉住宁馨小手,伏低做小的哄她:“是我不对,答应你不找他算账了,又没忍住。我确实用弹弓打了他,不过他肯定不知道是我打的,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