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的眼光一个接一个。
老世家的姑娘见这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一眼就看出来底细。
少帅威风没激怒王月娥,少夫人和气没激怒王月娥,这一群花妍粉腻的姑娘们神色,把王月娥心底自卑彻底激怒!
她一怒,抽出剪刀!本想吓吓她们这些闺女中娇弱姑娘们,再呼一声:“我不活了!”
小表妹“娘呀”
一声,跳上椅子就往椅背后面跳:“杀人了,她是来杀人的!”
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发作。房中六个姑娘加上跟的人,一位两个丫头,是十八位。再加上慧娘主仆三人,萧北一个,外面侍候听呼的人四个。
二十六个人乱了。
厅小人多,王月娥见她们惊吓,人得意地起身,随便一动,好似就要碰到一个人。苏二姑娘瘫软在地:“救命啊!”
姑娘丫头乱成一团挡住路,萧北好容易分开她们,又不能手推,又着急,少夫人是无事,姑娘们可全不会功夫。
见王月娥持刀正得意的笑这些人怕了吧,萧北一手握住,有如铁钳,王月娥惨呼一声,骨头脆响,眼看着手要断,另一只手架开萧北,慧娘也到了面前,还有笑容:“别伤到她!”
她就在王月娥身前,王月娥看得清楚萧少夫人温柔的笑,这笑刺痛了她的心。
这笑!她凭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凭什么进了萧家门,有那样一个英俊丈夫,而自己没有,还世袭一等侯。
对村姑来说,是不敢想的官职。
四周惊呼,王月娥心底一阵一阵的凉,知道这事糟得不能再糟,亲事无望,只怕今天门都出不去。一不做二不休,对着慧娘面上狠狠就抓!
让你笑!
“她打表嫂!”
几个表妹们惊魂未定,有倒在丫头怀里,有倚在椅上的,全看得清楚。惊呼声才出,慧娘挥挥手,王月娥摔飞出去,在地上滑出去多远,犹自狠毒的看过来,喘息道:“你们萧家,仗势欺人!”
她疯狂的跳起来,如一头凶狠的母狮子,嘶声道:“我要告你们,拼着一身剐,不怕你们萧家!”
忽然惊觉,回头看。见厅下红得发亮的红叶树下,一个人绿衣金簪,满面痛苦地看着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大公子苏云鹤。
天,仿佛不在;地,仿佛没有;只有那一只纠缠着痛苦交织着悲伤的眸子紧紧跟随,似乎这一辈子都离不开她。
王月娥惊慌失措,收起凶色,奔过去扑到苏云鹤脚下痛哭失声:“是她们欺负我,全是她们不好,我对你说过,你家大业大,只怕看不上我,我对你说过,先成亲再说,你不听,你不听我的呀……”
苏二姑娘见姐姐气得快晕厥,她走出去,也不骂王月娥,只怒斥哥哥:“我们家也好,姑丈家也好,几曾见过这种人!真是戏台上看得不足,自己演一出!我们姐妹全不是好人吗?全欺负她!我们欺负人,我们拿了什么!这剪刀,问问她带进来什么心思!差一点伤了表嫂,我问你,要伤到表嫂,表哥那里有什么脸面去见!”
苏云鹤呆若木鸡,脑子里空空。他听不到王月娥的哭声,眼前只有她凶狠的对准表嫂那一抓,表嫂妨碍她什么?
他吃力的动着嘴唇,还没有说什么,小表妹年纪小最气愤,平时话都拦不住,刚才她吓得最早,气得最狠,气势汹汹走出来在苏二姑娘身边,叉腰骂道:“外面粉头面头都比她干净,找也不找个干净的!她先要杀人,又打表嫂。来人,”
“在,”
厅上厅下人不多,却回应震天。王月娥震得一颤,听那最小的姑娘骂道:“给我打杀了!”
“放肆!”
慧娘从没有说过姐妹们一句重话,今天一急也来了一句。小表妹嘟起嘴,这才想起来,往后面退退,欠欠身子:“表嫂,我,这不是代你说。”
慧娘嗔怪她:“我自己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