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风疾过北风,震得雪花都不敢落,不管是挑刺削扫,还是精气神儿,都抖擞百倍。因年纪小不是最佳状态,在孩子中间也让人吃惊。
北风这么冷,大帅心头一暖,热泪湿了眼眶。谨哥儿收枪过来,走到他身下仰望,埋怨道:“父亲,你竟然不接我,我就自己来了。”
把自己的枪给萧护看,只有父亲肩头,谨哥儿神气地道:“这是我的枪,我人小使小枪!”
萧护放声大笑,把儿子连人带枪高举起来:“面团子,你长大了!”
面团子在高处得意洋洋,对母亲笑得眼睛快没了,虽行路,脸蛋子肉是结实还是那么胖,他格格笑:“那是当然!”
挺一挺胸脯:“我早就大了!”
慧娘听这话很熟悉,一想,恍然地笑:“这是月儿爱说的话。”
我大了,我已经大了。
萧护也笑:“不错,是她爱说的。”
把儿子放下来,这才在父亲面前跪下,雪地冷冻,大帅丝毫不冷,父亲把儿子送来,解了大帅夫妻思念之苦;而且肯送儿子过来,说明胖团子在父亲眼里,是半个大人。
老帅扶起萧护和慧娘,眼中慈爱一扫而过,又恢复平时的淡淡没表情,轻描淡写:“啊,当年我带你走,也是这个年纪吧。”
萧护还记得:“回父亲,儿子比谨哥儿小一岁,是八岁到的父亲身边。”
谨哥儿一听不干了:“怎么比我还小?”
来缠祖父:“去年我就要来,去年我就要来……”
老帅瞪他:“去年?去年你还小!”
谨哥儿委屈地自己收枪,去扯母亲的手。慧娘笑得不行,悄声交待:“你呀,一来就惹祖父不喜欢。”
谨哥儿就更委屈:“去年人家已经大了。”
这更小表妹。
他委屈得当父亲的看不下去,萧护安慰儿子:“父亲八岁跟祖父,却是只跟半年。”
谨哥儿马上伶俐了,眨眨眼:“我就一直跟父亲吗?”
老帅又瞪眼:“嗯?”
胖团子马上改口:“也回去看祖父母。”
大人们全笑起来,老帅对着孙子脑袋上一巴掌:“记着,不回来看我的,把你留家里。”
胖团子乖了,一直乖到进城不敢再委屈。
当晚,萧老帅留下萧护私语:“你是怎么想的?”
萧护没说话,先胸有成竹笑了一笑,老帅也就笑起来:“看到你这笑,我就放心不少,来的路上听说你节节败退,我还在想,这是我儿子吗?”
萧护笑嘻嘻,看上去有几分胖团子的熟悉感,老帅目不转睛看着,更想笑:“你说。”
“父亲,儿子还年青。”
萧护忍不住笑,正正面容,再侃侃而谈:“想旧年在京里自以为收敛,其实还是不知收敛,才让他们撵出京来。现在想想,为人太过要强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