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瞪着眼睛,一丝儿也不会转动。
萧护的心“砰”
地摔到谷底。
地上,张家悠悠醒来,大吼一声:“喊什么,夫人没有死!”
吐一口瘀血到地上,慧娘眼珠子才动了动,对着萧护眨上半眨,眼睫垂下才没有抬起来,人倒了下去。
余明亮顾不得夫人是女的,一把抱住,萧护大步过来接到怀里,试一试,十三是晕过去。凭感觉十三身上有伤,怕流血太多,用自己身子避住风,解开十三盔甲,发现伤在两个手臂上。
左手臂上撞伤,没有见到骨头,也极深,不过血倒是止住。
右手臂上伤浅,却好几道。
要不是盔甲好,手臂早就没了。
萧护痛心地搂紧她,见亲兵上来,让人拿伤药赶快救人,这天气,救晚的可以冻死。半天后,把能救的伤员抬下山,不能救的也安葬。
雪地硬,安葬并不容易。
当晚山下住宿后,萧护阴沉着脸给孙珉下了一封战书,要和他决一死战!信是在慧娘床边写的,写完交出去,慧娘醒了,身子不能挣扎,冻伤在温暖地方又作痒,她难受地喊夫君:“难过!”
萧护坐过来,慢慢给她揉着:“要吃吗?傻子。”
大帅还惊得脸发白,一直看到慧娘眼睛里:“你要是出了事,丢下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他大大地再喊一声傻子,面上热泪滴到这个傻子面上。
“我没想到,”
慧娘轻声断断续续地道:“我以为一直稳住他,以为他会来,这是他的地盘不是吗?”
她咧嘴一笑:“我只想多杀韩宪王的人,为曹公子报仇。他去了,你不开心,我看得出来。”
萧护狠狠地伸开大手,到这个傻子耳朵边上,又舍不得拧,见那耳朵也冻伤,握在手里细细的暖着,忍几忍还是泪落:“我恨,我恨我当时没有拦住他!我恨,我恨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十三,这是我的错!”
“不是,”
慧娘身上无处不痛,不痛的地方就痒,还强打精神安慰丈夫:“是我的错,不是大帅的错。要是我不和她置气就好了,我听说她想把娟秀妹妹给你时,我曾想和她私下里说说的,张家让我不要去,说她骂我,我就恼了,”
萧护含泪亲亲她:“这怎么能怪你!”
“那……”
慧娘有气无力地道:“怪曹少夫人吧,真的,我挺恨她的,恨她。”
萧护点点头,面上泪痕不干。对着妻子看,见她气色这才回来一些,不是山上面青唇乌,又涌出几点泪水来:“傻子。”
傻子咧嘴笑,再就虚弱的撒娇:“痒,给我搔搔。”
萧护用袖子拭泪:“怎么搔?搔过伤好得慢。”
用手心慢慢的揉着,很是轻柔。
一干人伤都重,就走得慢。他们回到最近的城池中,见除了自家人来接以外,临安王也到了。萧护对着他可以喷火,身子僵直。
孙珉打马过来,垂下头:“对不住,我有手谕,可让人改了!”
他抬手,有人送出一个盒子来,里面是女人的人头。
“我当天就查,查到是她所为,我已杀了她!”
孙珉的话并不能让萧护满意,萧护甚至认为临安王在找替罪羊。孙珉再三请求要看一眼萧夫人时,萧护才勉强答应。
马车门打开,露出车里拥衾而卧的人,带着失血过多的惨白色,眸子里却还是那么神气。孙珉心头一松,内疚上来,想萧夫人和自己通信这么久,一直不辞辛苦,结果让那个嫉妒的贱人害得……
临安王才要说几句探视的话,车里的萧夫人先开了口,她一开口中气还是不足,语气却是斩钉截铁:“郡王放心,我夫君大度,必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