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
傅莹珠到底给丹宁郡主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丹宁郡主对她言听计从?
傅莹珠:“……”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想不明白丹宁这个看起来该像是男女主助攻的重要角色,为何忽然看中了她这个炮灰,要把她这个炮灰戏份的人搅入局中。
“多谢郡主抬爱,只是,莹珠怕是要辜负郡主好意了……”
她低下头去,柔弱万分地咳了咳,说道:“莹珠年前大病了一场,如今病体刚刚痊愈,怕过了病气给宸王,那可就担待不起了。”
装病真是个好手段啊好手段,简直屡试不爽。
丹宁郡主看她几眼,说道:“你在本郡主身边坐了这么久,本郡主依旧生龙活虎的,堂哥身强体壮,比本郡主只强不弱。本郡主无碍,他更没事了。”
傅莹珠:“……”
傅莹珠又咳了几下,“话虽如此,可是……我方才,方才又感觉身体不舒服了,只怕不能随郡主前去了。”
“不舒服就更要前去了。”
丹宁郡主说,“堂哥精通医理,熟读医术,说不定能替你治病呢。”
“……”
宸王你好牛。
傅莹珠不装了,想起周嬷嬷给她上的第一课,笑眯眯的,忽然来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母亲已经在为我相看郎君,我也已有意中人了。”
傅莹珠深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道理。
哪怕她对宸王并不感兴,也不对他抱有任何男女之情,可今日,但凡丹宁郡主带她去见宸王的事情传出去,没影子的事情,也要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且,宸王是什么人呐?
男女相见,哪怕无事生,可传出去了,像他这样的,是所有人都想嫁的金龟婿,众人也只会认为,傅莹珠对他趋之若鹜,搭上了丹宁郡主这根线,事成了一半。
而这些流言蜚语,对宸王自然不会有任何影响。周嬷嬷说得没错,吃亏的只能是姑娘家,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人家宸王可以娶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妃子,而她,傅莹珠,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之后,只怕连乡郊的别庄都待不了了,要进宸王府那个狼窟虎穴做妾室。
封建教条她虽然不看在眼里,可是如无必要,也不想费力挑战。
本以为两人师出同门,傅莹珠如此一说,丹宁郡主就该懂了,哪想她更兴奋了,一把抓住傅莹珠的手,说道:“那更要见见了,我堂哥,懂相人,正好帮你把关把关,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
宸王你真万能。
不愧是拥有男主光环的男人,这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状元都是你是吗?
不过,傅莹珠也明白了,丹宁郡主并不是那种喜好做媒的人,只是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非得要让她见上一见宸王。
她对丹宁郡主并无恶意,但委屈自己,顺从着她的话走,这种怂事傅莹珠也不干。
眼见道理讲不通,傅莹珠便只含笑不语,心想着,一会儿吃完了宴席,就尿遁吧。
不想见宸王,法子有得是,这府里又不是没人管不住丹宁,来都来了,不吃饱喝足再走,吃亏。
这厢傅莹珠和丹宁郡主两人在谈话,其余插不上话的贵女们,则是要红了眼,落了泪。
其中,以傅明珠的表现为最甚,原本在听闻宸王到了时还矜持着展现着贵女的风度,此刻恨不得直接把傅莹珠挤走,换成自个儿坐在丹宁郡主身边。
去见宸王,这多好的机会啊?
这人是傻子吗?!
哦,对了,是傻子,所以其他人才有可趁之机。
傅明珠垂下眼来,掩住眼中的暗芒和思绪,实际上,一颗心已经活络起来,开始给自己掰扯了。
宸王是京城不少贵女梦中的如意郎君,傅明珠自然也将他列入了自己的择婿名单当中。
先不提宸王在外那高风亮节、待人随和的雅名,单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一摆,便足够让傅明珠将他视为一个好的夫君人选。
傅明珠自视甚高,自认一般的凡夫俗子配不上她,便一心想要高嫁,让自己和母亲都扬眉吐气。
若是能做宸王妃,便再没有胆敢看轻她的人。从此之后,她就是人上人,是金枝玉叶。
更何况宸王及冠以后,日显锋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越将京中其他儿郎衬托得一无是处。
最重要的是,宸王鹤立鸡群,其他皇子却是平庸之辈,这样一看,到时候皇位落入谁的手中,难说啊。
群雄逐鹿,哪能猜到最后鹿死谁手、问鼎东宫,现在的宸王还是宸王,指不定日后就是皇帝。
皇帝啊,真龙天子,哪怕只做个普普通通的妃子,也是身份摆出去能吓死人的主子。
不管如何,今日是一定要结交结交宸王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既然丹宁郡主对傅莹珠另眼相看,那她就先去讨好傅莹珠,等一会儿丹宁郡主动身的时候,她找个借口,以妹妹的身份跟着去。
若是丹宁郡主卖给傅莹珠几分面子,那她傅明珠自然也就见到了宸王。
若是丹宁郡主不给傅莹珠面子,直接翻脸,觉得傅莹珠居然生出旁枝末节来将她也带上,觉得傅莹珠是不懂分寸之人,那她也成功搅和了这一场会面。
两相权衡,进退都是她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