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佑也不纠结,抱着茶杯去几个办公室晃荡。
没一会儿,小梁也从旁边的询问室出来,开始没和聂繁心搭话,后来得知陈安佑的所作所为,才解释道:“你别见怪,小陈是我们警局出了名的孝子,看不得这些。”
聂繁心其实猜了个大概,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褚队让你2点钟进去。”
“去哪?”
“这间。”
聂繁心反问:“刘待呢?”
“我和老杨能搞定。”
“行吧。”
两点整,聂繁心准时推开门,在褚晚宁左侧的空位落座,小梁密密麻麻记录的几页纸,她一丝不苟地浏览。
褚晚宁突然开口:“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屋子中间坐着的女人打扮光鲜,然而整个人像是绷成一条弦,双手死死地攥着木椅,指甲刮着皮质的扶手滋滋作响。
她和褚晚宁对峙着,每一秒都好似被无限拉长。
“2月11号,你带杨馨去了哪儿?对她做了什么?这两个电话号码分别来自什么人?”
女人还是一声不吭。
褚晚宁不动声色地吓唬她:“我有理由怀疑你涉嫌组织出卖人体器官,量刑最高可达无期徒刑。想一辈子待在牢里?你5岁的女儿怎么办?5o岁患糖尿病的父亲怎么办?”
女人的后背陡然僵直,她深深地呼吸,摇头真诚道:“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她带上车,再扶她回家。”
“号码归属人不认识?”
“不认识,他们每一次都会换号。介绍一个人,我能够从中获利2万。”
听到这里,再结合小梁的录,聂繁心差不多明白前因后果。刘待缺钱,杨馨为儿子筹款,女人介绍她卖肾,一颗肾6万,然后呢?如果只是简单的卖肾,和杨馨的命案有什么关联?
接下来的问询,她听得七七八八。女人被小梁带走,褚晚宁关掉所有监控设备,拉下单边玻璃的窗帘。
空气安静的,针落可闻……
聂繁心只听见一个声音诱惑着自己:“刘小柔的案子,你想查吗?”
一直到下午五点已过,褚晚宁拉动询问室的门出去。聂繁心推开窗户,暮色朦胧中,她颀长的身影久久卓立于原地,如古潭般沉静的眸子幽幽地凝望着远方。
真正的棋局似乎慢慢掀开帷幕,取胜的概率永远只有零和百分之百,而心甘情愿成为棋子的她,必须要握住这百分之百。但是最难的,褚晚宁并未将全部细节告诉她,所谓知道的愈少,才能愈心无旁骛。
微信提示音不合时宜响起,打断了聂繁心的思绪。她随手点开绿色的图标,一条未读消息,来自万漪:“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这时才想起中午让人烦扰的事,她敛下深陷案件的紧绷情绪,回复:“知道了。万大法医,晚上吃什么?还是和霍教授一起吗?”
醋味四溢,连她自己都有所察觉。
但聂繁心没料到,万漪下一句来语音:“想和聂警官进餐,不知可否?”
尾调上扬,就好像在耳边轻言细语,她明艳的面容霎时染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