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繁心捂着脸背过身,说不出话,始终没有止住的眼泪顿时像开闸的洪水,汹涌而下。老杨的夸奖好似言犹在耳:“哈哈,为你的工作态度点赞。”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永别呢。
褚晚宁拍了拍聂繁心的肩膀:“言姨她们在路上,桐姨工作忙,走不开。”
说罢,看着她轻轻点头,才急急忙忙转身离开。
三楼抢救室,医生推着老杨的遗体出来,门口围着的刑警不约而同举起右手,让出一条路。
老杨的妻女扑过去,趴在遗体上,拉扯着白布,泣不成声:“都说别转正,别转正,这才刚转正几个月,人就没了……”
“爸,你说好要亲自帮我填报志愿,认准警察学院。爸,你起来啊……”
老杨的妻子转过身,扒拉着褚晚宁的手臂质问。“褚队长,老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为什么非要选择他?”
“嫂子,对不起。”
褚晚宁咬着牙,不敢正视她,就像多年前,每每问起父亲,母亲绝望、悲恸的眼神。
“说对不起有用吗?他没了,没了。”
老杨的妻子泪流满面,刚成年的女孩抱着她,母女俩相互依靠,痛哭不已。
对啊,人死如灯灭,苍白的“对不起”
缓解不了任何悲伤。褚晚宁只有静静地站着,默默承受她们的责问……
***
楼下,急救室的门一次又一次打开,专科医生疾步往里走,血袋不断往里送。走廊里安静得针落可闻,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仪器出滴滴的响声。聂繁心失魂落魄地凝望着白色的门,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难以呼吸。
忽然,急救室的门打开,走出的护士摘下口罩,焦急地问:“是不是家属?血型是aB型吗?”
“我是aB型血,但不是她的直系亲属。”
聂繁心条件反射地回应,她知道医院不建议直系亲属输血。
“上午和下午连着两台孕妇大出血手术,我们医院和血库的储血不够。”
聂繁心伸长手臂,急忙说:“不够,抽我,多抽点。”
血库里原本aB型血就储备不多,更别提两台输血量过8ooom1的手术,护士向她解释:“伤者失血过多,需要大量输血,你一个人不行,还有其他人吗?”
aB型血相较于其他aBo血型系统的血占比最低,只有约6%。
“你先抽血,我再想办法。”
聂繁心跟着护士往处置室走,摸出手机给褚晚宁打电话,她完全放心对方,相信她可以及时找到解决的方法。
紧急抽血,需要争分夺秒,医院调取聂繁心的献血记录。针扎进血管,聂繁心微蹙眉头,直视鲜血通过管子注入血袋。
“继续,多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