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空旷的街头,寒风凛冽。
傅远走在临街的一边,侧头看陶夭。
她脸上又挨了巴掌,此刻风一吹,越红,五个指印似乎都慢慢地凸显了出来。
“回去给脸上抹点药,明天就好了。”
他轻声说。
陶夭没说话。
可——
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淌。
她在哭,寂静无声。
傅远转头看了看街边造型美丽的路灯,突然就觉得心疼得很。
他一直好奇的那些都有了缘由,他却没想到,这姑娘的过去,远比他想象中更辛苦。
这么伤心……
其实还在乎许蔓吧?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既缺爱又太渴望爱的孩子。
傅远在心里无声地叹着气。
“傅影帝。”
微微哽咽的声音突然从边上传来。
傅远看过去。
陶夭泪眼朦胧地对着他,声音低低道:“我没有勾引……”
“别说。”
傅远笑容柔和极了,突然打断她,神色包容又怜惜,“我都知道。不用向我解释,乖。”
这么敏感倔强的姑娘,得有多委屈,忍不住要向一个陌生人澄清这些?
太残忍,他并不忍心听。
陶夭微微一怔,仰头,“您相信我?我刚才……”
她咬唇,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口。
傅远却明白,淡笑,“嗯。不应该吗?”
十九岁,正是意气用事的年龄,那样的侮辱责难之下,很少有人能平心静气吧?
再——
这姑娘知道那是继父,怎可能?
许蔓那人……
傅远突然不想评价她。
边上,陶夭低着头,声音轻轻,“可如果那是真的呢?”
“那是吗?”
陶夭摇头,突然笑起来,“不是。”
“那不就行了。”
傅远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素色手帕,指尖捏着凑到她眼底,在她错愕的神色中,轻轻地帮她擦了眼泪。
“我……”
陶夭抬手。
傅远将手帕塞进她手中,笑了。
陶夭抿着唇,捏着手帕,突然不晓得如何应对。
“别想太多。”
傅远摸着她头,嗓音温和轻柔,劝慰道,“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全的一天。这么好的姑娘,谁不要是他的损失。”
陶夭不自在地偏了一下头,“您真会安慰人。”
“去掉那颗心吧。”
“嗯?”
“您。你一直这样叫着,显得我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