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扯了扯他衣袖,谈垣初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那人按捺不住了:“皇上……”
她声音很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谈垣初却很冷淡,不仅语气冷淡,情绪也淡淡:“做什么?”
浅淡的月色照亮夜间的路,宫廷的松柏似乎都别有一番韵味,女子低落地垂下头:
“您明知道奴婢只是恼她当时三翻四次为难奴婢。”
她倒是委屈上了。
果然,接下来她松了手,咬唇道:“您偏心。”
敢明着指责他的人,这宫中有几个?再说,这宫廷中谁不知道他偏心?
谈垣初见她这般,轻呵:
“朕真是纵着你了。”
云姒瘪唇,瓮声翁气:“您纵着一点奴婢,又怎么了?”
坤宁宫就在眼前,谈垣初没再和她多说,只是在踏进坤宁宫时,他觑了女子一眼,想起当时宫宴时他和容昭仪说话时,她陡然垂下眸眼的模样,淡淡道:
“夜间凉,少贪嘴。”
后宫妃嫔众多,他一碗水向来端不平,他也没想端平过,云姒说他偏心,真是一点都没错。
云姒讶然,等去了耳房,许顺福给她端来一份黄梨时,云姒才意识到谈垣初最后一句话是在说什么。
云姒不着痕迹地抿唇。
许顺福看向那一份黄梨,也不禁道:“皇上是真的疼爱姑娘。”
他跟着皇上这么久,不能说云姒姑娘是皇上最疼爱的那一位,却的的确确算得上特殊。
云姒没说话,她只是笑着将黄梨分了一半给耳房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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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宫人送来黄梨后,很快离开。
铜芸将黄梨端给容昭仪,忍不住笑着道:
“黄梨清热去火,见娘娘在宴会上贪吃了一点荔枝,皇上就特意让人送来黄梨,果真疼爱娘娘。”
容昭仪去看了小公主,夜色已深,见小公主睡得安稳,她才回了内殿,听闻铜芸的话,容昭仪脸上也露出一抹笑:
“哪里是疼爱本宫,明明是知道小公主喜欢吃黄梨。”
铜芸不认可:“小公主都睡了,这个时候送黄梨来,明明是给娘娘的。”
容昭仪嗔了她一眼,没再和她争执,她含笑地勾了勾唇角。
不仅长春宫,其余宫中妃嫔收到黄梨时都是个格外高兴。
翌日请安时,坤宁宫中格外热闹,左一句右一句,总能听见黄梨二字,等容昭仪进来时,自然也是听见了。
没人发现,她唇角勾起的幅度抹平了些许,许久,她轻怠地耷拉下眼睑。
等回了长春宫,容昭仪才彻底冷下脸。
想起请安时宫廷中的议论时,容昭仪只觉得难堪,亏她还沾沾自喜觉得皇上是疼爱她,结果却是满宫都得了黄梨赏赐!
偏她不知道,还在自作多情!
铜芸一脸苍白地跪在地上,是她说了那些话才误导娘娘,铜芸不敢想,如果娘娘在请安时将这件事当做恩典说了出来,结果发现大家都有后,场面该是多么尴尬,幸好她们一进去就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