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骏坐在对面,而陆庭舟则是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酒。倒是谢清骏轻笑一声:“如今京中都在传言,要同王爷喝一杯酒,只怕要排队到明年才行。”
这话是在说陆庭舟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只是这话别人说倒也罢了,偏偏是谢清骏,所以陆庭舟扬唇一笑道:“若是恒雅有请,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会赴宴。”
谢清骏怔了下,许是没想到陆庭舟会这样回话。
谁知接下来,陆庭舟就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若是为了清溪,刀山火海,恒雅也会赴宴吗?”
谢清骏神色一凌,似是未明白他的意思,可又似乎听懂了。
陆庭舟并不想同他打谜语,只将宫中之事告诉谢清骏,只是听到怀孕女子那里时候,谢清骏的脸色就白了一半。
如果皇上真的做了法事,若道士真的说出怀孕女子冲撞了皇上,那么清溪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会冠上冲克皇上的罪名。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恶毒,虽然谢清骏也曾经听过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可是他没想到他们谢家居然真的能招来白眼狼。
“其实我也并不需恒雅上刀山下火海,我只希望谢家能站在我这边。”
谢清骏此时看着陆庭舟,一向幽黑如深渊的眸子,此时眼神中的神采越发地坚定,就像是拨开重重迷雾,再次找到前行的道路。
“我们谢家不是早就上了王爷这条船。”
☆、第226章七星破劫
第两百二十六章
“滚开,”
当一声暴呵声在幽静的宫殿之中响起的时候,只见躺在床榻外面的人一下子起身,而外面的人更是立即轻声询问。
原本躺在床榻外面的林雪柔早已是坐了起来,很是担心地看着依旧躺着的人,此时皇帝已睁开眼睛,眼中皆是惊惧,显然是被方才梦中之景被吓住了。
林雪柔此时替他抚摸胸口,口中担忧地问道:“皇上可又是做噩梦了?”
又,就算此时皇帝依旧心有余悸,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点头,是的,朕又做噩梦了。
因着皇帝近几日一直歇息地不好,所以怀济这几日一直亲自守夜,如今他听见里面的动静,虽不敢直接闯进来,却忍不住在门口轻声问道:“皇上,老奴可否进来伺候?”
“臣妾给皇上倒杯水吧,”
林雪柔没有顾及怀济在门口请求的声音,而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皇帝此时突然坐起身,这几晚他一直在做噩梦,心中一直惊悸不已。此刻,他并不想留在重华宫,他应该回到乾清宫去。
林雪柔见他要离开,便是有些着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柔声劝道:“皇上,宫门口都下钥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怀济,怀济,”
皇帝连叫了两声,就听内殿门吱呀吱呀地响起,显然是有人推门而进。
此时林雪柔已经起身,就着床头悬挂着的夜明珠,拿起琉璃灯罩,点燃里面的蜡烛。此时整个内殿在悠悠烛火地照射之下,却是更加幽沉,烛光只能照射到极其狭小地方,而宫殿四角犹如黑暗空洞一般,只抬头看一眼放佛就能将人吸进去。
怀济到了床榻前面,就见皇帝正坐在床上,赤着双脚踩在脚踏之上,他没抬头只虚弱说道:“把灯都点亮。”
一听闻此话,怀济立即应了一声是,便重新走到圆桌旁,将玻璃灯罩里头的蜡烛拿了出来,走到宫殿的各个角落一一将各处的蜡烛点燃。待整个宫殿内亮如白昼的时候,皇上这才缓缓抬起头。
原本如同黑洞一般的四周,如今一眼就能看见。而林雪柔一回头就看见皇帝额头上亮晶晶的虚汗,她赶紧唤了外面守夜的宫女,让她倒热茶进来。
而皇帝则是双手撑在床边,在听她吩咐宫女倒茶水的时候,便起身要站起来。林雪柔正准备回身去扶他,可就差一步她的手要够到皇帝跟前的时候,就见他脚步一晃,竟是没踩住脚踏,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皇上,”
林雪柔没拉住皇帝,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在地上。
而怀济则是回头,看见林雪柔虚抬着手臂,皇上却已躺在地上。
孙方亲自跑到太医院去请了值班太医过来,太医一听是皇上病了,赶紧带着药徒,带着药箱就赶了过来。
这会怀济已让几个小太监合力,将皇上抬到床上去。林雪柔在旁边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害怕皇上在宫中昏倒会牵累到自己,还是真的担心皇帝的身体。
所以当太医过来的时候,她急急让了位置,此时她长发披散在肩膀之上,身上是方才宫女伺候她穿上的宫装。
太医给皇帝把脉之后,眉头一直紧皱,显然是皇帝的脉象并不平和,是以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位太医姓钱,原以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值班,谁承想居然会撞上皇上昏倒这样的大事。
他哭着脸看着旁边的林贵妃,上述道:“娘娘,皇上的脉象有些凶险,微臣一人只怕是力有不逮,还请娘娘下旨宣院使大人入宫,共同问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