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就此渐渐一团糟,如果这样无言地分手,也许正是都市人感情的正确归宿。她太需要勇气了。
杨筱光再一次去见了潘母,这一回是老李来诚意邀请的。他说:“以伦妈妈说要谢谢你的照顾,你们单位对以伦老好的。”
杨筱光意识到些什么,她想她大约是要去面对的。
潘母又迁到更安静和隐秘的病房里,有两个护工轮流照顾。听说医院对肾源正在积极联系中,颇有些眉目。
这样很好,操劳的母亲需要妥善的照顾。
杨筱光走进病房时,有点踌躇。但潘母已经看到了她,第一句话就是:“杨小姐,请你不要怪以伦。”
杨筱光笑:“阿姨,您好。”
潘母指挥着身边的护工给她泡了一杯菊花茶,菊花大约是杭白菊,又白又香。杨筱光就说:“好香。”
“以前在家里自己晒的菊花,比外面买的干净些。”
“阿姨你如果开茶馆,一定生意不错。”
杨筱光笑着说。
潘母也笑:“我以前做过小生意的,以伦放学以后也常常来帮忙。”
乍一听到他的名字,杨筱光只是沉默不语。她擦着白瓷杯子,热的水气,凉的杯子,节奏不同,不合衬。
潘母又说:“以伦做的不好。我希望以伦没有影响到你,他也不应该影响你。你什么都好,不该受到影响。”
杨筱光喝了茶,热的,身体暖了点,随意地笑笑:“阿姨,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其实没有什么的。”
潘母诚恳说道:“他以前不学好,念初中时就经常打架斗殴,还交了不好的朋友,在公安局没少留案底。这一次比赛有惊无险,是你们帮忙的。”
杨筱光听到这样的话题,一阵黯然。
“阿姨,以伦会越来越好,他懂得分寸,对朋友也好。好人有好报。”
潘母就笑了:“是啊,得来赚钱快的工作费了他九牛二虎的气力。他最近忙,公司限制也多,没有以前自由,做什么都不容易。他现在自己心里也清楚了。人的力量才多大?处处给人限制罢了。人在屋檐下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
杨筱光暗叹,这位母亲这么自卑,生生划开一道鸿沟,她黯然说道:“我知道的。”
回家的路上,杨筱光一直在忏悔,她人品积攒得不够好,谈个小恋爱竟然还有那么多不安定因素,赛过樱木花道的篮板球。
她突然就害怕,害怕也许就此没了后来,一切就此终止,成为她人生的一个片段,她的廊桥遗梦。
可是潘以伦怎么想的?他都没有短信。
杨筱光回到家里,从衣架上翻出潘以伦很久以前给她披挂的那件西服。那晚很尴尬,他的西服遮盖了她的尴尬,她把西服一直留着,之前是忘记还给他,如今是睹物思人。
她终于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给潘以伦:“正太,你倒是给我个定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