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执扇为器,与我配合默契,顷刻间身影交错缠绕,快得已经分不清谁是谁,若不是那人衣裳颜色不同于我俩,我都怕出手杀错了人。
在我与虞书的牵制下,那人收了不少内力,小鬼这才渐渐呼吸过来,余光瞧他没有受伤,我的精力也就全都放在对付身前的人。
交手百来回,我与虞书身上早已没了块好肉,虽然受伤不轻,略显狼狈,可与我们交缠之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正庆幸之时,我俩却被他掀翻在地,一口热血喷射而出,虞书四肢伏地,艰难的支撑身体,想站起身来。
我咬紧牙关半跪身子,黑夜下,我也瞧不清自己到底是弄脏了衣裳,还是被血湿透了,身上的疼痛比师傅死时更疼,比秦芊说的那些话更疼。
我抬手擦去嘴角边粘糊不清的血迹,警惕的盯着对面那人的动作。
他虽受了伤却无半分影响,此刻我才回应过来,他刚没有使尽全力,而我与虞书却已经毫无余力。
难道这就是高手,这就是江湖,输赢轮回,人更甚人。
此人比师傅厉害些,所以我输他不足为过,可我心中却是不服的,我自认身法度不弱他,可他那一身强劲雄厚的内力,却是我此刻怎么都比不了的,他的功力至少比我多了三十几年,所以他定不是年轻人,定是个白苍苍的老者,可他的头比我还黝黑,一点没有苍老的样子,他的声音虽不真切,可听着已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若如此说来,他这内力不是从小便有?
江湖中有如此身手的,我还没有听说过。
只怪我孤陋寡闻,下山来便只关心自己所在乎的事,却不知我在乎的事,却成了别人在意的事,这些因为牵扯而出来的人和事,是我始料未及的。
“尔尔也不过如此,陪你们也玩了许久,这便送你……”
他眼睛望向虞书,有片刻停顿,复而在我俩之间横扫片刻,冰冷狂妄道“你们上路!”
顷刻间,万千事物像随他召唤一般,天地间风云翻涌,细小的灰尘如利器般密不透风而来,我下一刻顾不得身上钻心蚀骨的疼痛,倾尽全力向小鬼飞扑而去,在毁天灭地的力量来临之际把小鬼护在身后。
这力量过后,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剩下什么,也许也会化成这世间的万千尘埃,可我确是不想小鬼受伤,不管结果如何。
预料的疼痛没有传来,复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影,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温暖的气息,我包着小鬼,虞书蜷缩着身子把我俩护在身下。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心中酸涩紧紧的揪在一处,不知如何舒缓,我艰难张嘴,才现自己已经哽咽的说不说话“你……你走!”
他疼得无法控制却还是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可疼得无法忍受溢口而出的闷哼一声接着一声,身后利器一片一片割开皮肉的声音如蚀骨入耳,一阵阵让我的心在凌迟。
“你,放……开!”
木头不闻所动,我声音气弱,也不知他是不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找死!”
虞书的行为不知怎的触怒了那人,他的恨意携卷而来,我想,我应该能见到师傅了。
见到师傅,我该怎么说,我有何颜面见他。
他的仇我还没有报,秦芊的仇我也还未报,到如今,阴谋未解,仇人未全,我却把自己送上绝路。
是哪一步,哪一步我走错了,是哪个人,哪个人我不该识?
突然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耳旁嗡嗡的声音渐渐清明。
“谁给你胆子!”
说话的人定是气愤至极,说出的话怒气冲天,震耳欲聋。
周边的星火点点衬着不安的夜风,越来越旺,火烧屋瓦却无人相救,无人敢靠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