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旌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
他从小被父母扔去国外上学,17岁踏入演艺圈,一边读书一边拍戏。他演过很多不同的角色,去过很多地方,体验过很多种生活,他喜欢运动,练过格斗。
一切的经历都导致了他这双手,不可能像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样娇贵细腻。
于是,当这双不太细腻、带着薄茧的手,放到许珝白嫩得异乎寻常的脖颈上时,触感就很微妙。
许珝的脖颈不单单只是白,还很纤长柔韧,有完美的曲线,祁砚旌手掌覆上去,能感觉到他略低于自己的体温,和脉搏轻微的跳动。
他手掌大,稍微移动一点,许珝颈侧的脉搏就轻轻撞击他的掌心,这种带着鲜活生命力的跳动,却莫名其妙将许珝显得更加脆弱。
许珝不是第一次被祁砚旌捏住脖子了,但总是无法适应,不论是他的体温还是粗粝的指腹,都容易让许珝浑身战栗。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滋味。
就在他忍不住想挣扎着躲开时,祁砚旌却先一步松开手,虚虚拢在他肩上,“怎么,还没认出来吗”
许珝闭了闭眼,当然认出来了,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被祁砚旌抱下车的。
他深吸一口气“我那时候晕过去了,不记得这一段”
说罢还抿着嘴瞪了祁砚旌一眼,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谢谢你出手相救,你人真好。”
言下之意,是不记得不是认不出,现在知道了,所以别问了,很尴尬,我真的谢谢你
他每次吃瘪或者生气,脸颊鼓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有趣,祁砚旌忍俊不禁,侧身去床头拿水杯,顺便压了压嘴角。
“喝点水,”
他看着许珝的嘴唇“有点起皮了。”
许珝被祁砚旌逗得有点炸毛,喝了两口水也消不下去,没好气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昨天半夜赵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你情况不太好。”
许珝顿时能想到小老头骂骂咧咧的样子。
“你可以不用来,我现在挺好的。”
“只有你自己这么觉得,”
祁砚旌抽出他手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昨晚看起来可不是这样,我是你的跟组老师,确定你的人生安全也是我的责任。”
许珝手里没东西拿了,不太满意地靠回床头,挑了挑眉“所以就大半夜巴巴的赶过来”
祁砚旌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说过吗我人很好。”
许珝一哽,“如果只是责任,你白天抽空来瞧一眼,确定我没死”
“许珝”
祁砚旌神色骤然严肃,“不许说这种话。”
许珝没想到他会突然生气,被凶得一抖,睫毛颤了颤,愤愤地垂下头。
祁砚旌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偏过头咳嗽一声,再轻轻拍拍许珝的背,带着安抚的力道“怎么了”
他努力把声音放轻柔“我吓到你了”
许珝扭着头不愿意搭理他。
祁砚旌想了想,又问“还是我刚才逗你,你生气了”
“没有”
许珝声音闷闷的,挣扎两下想离他远点。
祁砚旌环住他的肩,强制把他留在身边,又托起他的下巴和他对视“说实话。”
许珝眼眸润润的,嘴角向下撇着,看上去很委屈“我不喜欢你老是摸我脖子”
祁砚旌手一顿。
“你手有点糙,摸起来也不是痛,反正我不舒服”
“我”
祁砚旌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许珝会说这个,不由喉咙都滞涩起来“我抱歉,是我没考虑到。”
他下意识想揉揉许珝的后颈安抚,手伸出去却又停下,最后只能下移落在许珝背上,隔着病号服很轻地抚了抚,“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也不是,哎呀”
许珝摇摇头,自己都觉得矫情,“不是嫌弃你,就是你以后再想摸,能不能先给我说一下我好有个准备。”
祁砚旌现在就很想摸。
他深呼吸一下,向后和许珝隔开一小段距离,让声音保持冷静“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吗”
许珝眨眨眼,眼中有一丝茫然,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好像有,但我也说不出来”
“嗯,没关系,”
祁砚旌不想许珝委屈,“都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