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了然,却不在多问,又叫人给长亭奉了茶和点心,与她慢慢闲话解闷。
殿外进来一侍女,禀道:“贵妃,晋王殿下到了。”
话音刚落,一人大步跨进殿中,只见赵权着金冠,一身玄色披风威严凛凛,外间春阳渐盛,他却更胜骄阳,瞬间投入这金碧辉煌的殿中,光彩奕奕,令四壁生辉!
赵权目不斜视,从容上前,一掀前襟朝王贵妃拜下,口中沉声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王贵妃打量他一番,赵权面上风尘仆仆,腮下有青青的胡茬,却毫无颓靡之色,更添他刚毅不羁,身上披风未解,想来是匆忙至此。
王贵妃心下了然,当下笑得便有些淡,口中道:“起来罢!”
赵权神色自若,一掀前襟站了起来,长亭早在他进殿一刻便已站起了身,一双眸子再未离开他一眼。
王贵妃音色柔和,闲话道:“我听说你父皇命你出去办差了,今日回来,可去见过你父皇了?”
赵权气定神闲,从容回道:“儿臣方才已去复了皇命,父皇亦命儿臣过来给母妃请安!”
王贵妃点了点头,似有所想,又看向长亭,对赵权道:“前些日子我听人说起上元节你身体不适,便让礼部尚书代你陪了几个外使,你身子可好些了?”
长亭听了这话,想起上元节赵权匆匆赶回来陪她出游,心中不由得一紧,忙抬眼看了看赵权。
只见他长身玉立,神色自若,回禀道:“儿臣不过偶感不适,想是因为在外受伤落下的病根,太医瞧过也没什么大碍,上元夜燕国使臣忽得急信,匆匆赶回了外宾馆,其余几个小国使臣,倒也不需儿臣亲自陪游,儿臣忽感不适,便让礼部张大人代劳了。”
王贵妃嘴角含笑,似乎对他的解释毫不怀疑,只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你办事向来稳重,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赵权回道:“母妃关心儿臣,儿臣明白。”
王贵妃放下心事,笑道:“你明白就好,你舅父亦是关心你,你莫要多心。”
赵权听到她说起舅父,脸上已有些沉,口中只淡淡道:“儿臣明白。”
再无多话。
王贵妃观他神色,心中暗叹,收住话头不再多说。
看了看长亭,若有所思地问赵权道:“听说你向你父皇递了折子,要封她做侧妃?”
赵权这才顺着王贵妃的目光看向长亭,只一眼,却并未泄露心事,只似平常般回道:“是。”
王贵妃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淡,一双凤目沉沉地看着赵权,似是有些训斥道:“你若喜欢她纳了她便是,放在府中好好宠着,也无人会在意,可如今你尚未娶正妃,怎倒好先封个侧妃在府中?”
赵权眉头微锁,神情竟与王贵妃如出一辙,只听他沉声道:“她多次救儿臣于危难之中,若没有她,儿臣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她亦因救儿臣屡受重伤,如今她因伤尽忘前事,儿臣怎能委屈她,收她做个小小的妾侍?”
王贵妃闻言已有薄怒,却压了压怒气劝道:“从前你道你不娶正妃的心思我明白,前些日子安国公的孙女进宫探望太后,太后甚是喜欢,我亦是满意,她祖父安国公乃先帝托孤之臣,又曾为你父皇帝师,深得你父皇敬重,为人清正不阿,乃清流一派的楷模,她父亲叔伯皆是圣上肱骨之臣……”
“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