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此刻已想不到别的,只知用舌尖使劲将那药丸往外顶出去,如此,却好似迎合了赵权,唇舌相交之间,竟是从未有过的甘甜美妙,好似将人的魂魄都勾去了一般。
唇舌间渐渐传来汤药的苦涩感,赵权却越发迷醉其间,他手上渐松,长亭下颔稍不受制,她气恨交加间,齿间一用力,便咬了赵权一口,赵权舌尖传来一阵疼痛,手上未及想便用力一捏,长亭“啊”
一声便松了口。
赵权抬起头,嘴中已有股血腥的味道,他恨得牙痒,手上便没了轻重,长亭痛得眉头紧皱,却死命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赵权方才本是怒气冲昏了头脑,此刻见长亭满面痛苦之色,手上一下就松了。
长亭双目好似要喷火般,只咬牙瞪着他,赵权见不惯她这样,忽然笑了,低声暧昧道:“不喜欢这样吃药?本王记得在那个山谷里,你就是这般喂本王吃药的,怎么,不记得了?”
长亭脑中“轰”
一声,惊怒道:“你!你怎么知道?!”
略一思量,愤然道:“你当时是醒的?!你太卑鄙了!”
赵权居高临下地嗤笑道:“你一个乡野丫头不待本王应允就给本王喂药,本王没嫌弃你就罢了,你倒好似不情不愿?既然你当日可以不待本王应允,为何今日本王要你应允?”
长亭已经被他气得头脑发胀,这人不仅冷心冷情,忘恩负义,更是巧舌如簧,指鹿为马,可笑自己还费尽心思救了他,若非他,她怎么会受伤失忆,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可恨的是他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如此摆弄她!
愤怒间,只咬牙切齿道:“不知廉耻!”
赵权冷冷一笑,撑着身子立在了床边,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地说道:“今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本王身边,当好本王的侧妃,荣华富贵,只要是本王有的,你一生也享用不完!”
长亭仰头瞪着他道:“你休想!”
赵权低头睨着她,哂笑道:“想逃走?你大可试试你如今还有半分内力没有,失去武功,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逃走?”
长亭心中一惊,暗暗提了提内力,可气海空空荡荡,经脉虚软,哪里提得起半分内力?!
她如今又似从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谈何逃出晋王府,从此山长水阔?
长亭错楞一刻,脑中闪过镜湖冰寒刺骨的水,风雪崖上刀子一般的罡风,日日疾走的山间小路,从小她不畏苦寒,日日苦修内力与剑法,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师父在练武上对她十分严苛,从未把她当做女子看,是以她虽是天分甚高,可她这个年纪便有今日的修为,可说得来不易,并非旁人看来那般轻巧的。
如今,一昔之间竟被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化去内力,长亭禁不住满腔怒火,顺手抓过旁边的绢丝枕头,想也未想就朝赵权扔了过去。
赵权轻松接过,脸色却有些沉,只听他寒声道:“很好,你最好一直保持这个性子,本王就是想看看,要多久才能把你身上的野性磨光!”
说罢将枕头一扔,转身便要出去。
这分明是将她当做玩物一般,长亭咬牙怒斥道:“赵权!你混账!”
赵权本已走了几步,听到长亭竟用这等市井粗话骂他,霍然转身,脸色铁青地盯着长亭,长亭毫不示弱,只愤愤地回瞪着他。
赵权忽然扬声对外喝道:“张勉!”
张勉早在廊下候了许久,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哪里敢擅自离开,此刻赵权一唤他,他赶紧进去,躬身禀道:“殿下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