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尘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听他说了几句话,语气有些重,眉头也不自觉皱起来,然后便挂了电话。他走到路清尘面前,脸上带着歉意说,实验室出了一点意外事故,一组机器烧毁了,他得赶回去一趟。
路清尘知道这不是小事,便让他不用顾及自己,赶紧回去。
“抱歉,”
沈君怀轻吻了一下他的面颊,“我晚上可能赶不回来了,明天来接你。”
临走前又嘱咐路清尘不要乱跑,要好好待在房间里,晚上他会查岗。
晚宴设在酒店东面的露天海滩上,灯光旖旎、酒香醉人。
路清尘碍于流程还得待上一会儿,便躲在灯光暗处小口喝饮料。
“陈徐行这次是不是真的凉了?”
“作品被曝抄袭,还和自己的女学生不伦恋,我看他够呛能翻身了。”
几步之外两个抽烟的男人在聊天,提到的那个名字让路清尘顿了一下。四周依然嘈杂,但他却能听到自己缓慢的呼吸声,还有那两个人的对话,无论怎么屏蔽都能钻进自己没聋的右耳里。
“可惜了,”
其中一人说,“那个比利时艺术家不是说要找他维权吗?后来怎么不了了之呢?”
“陈徐行的画在市场上这么受欢迎,要维权很难。那个艺术家应该只是想把他的名声搞臭。”
“这事儿还会继续酵,也不知道这尊大佛得罪了谁。”
“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怪得了谁!”
那两人抽完烟,又聊了一会便走了。
路清尘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他走得很慢,动作有些迟缓,刷卡进房间的时候,听到背后展岳的声音。
展岳在通电话,他用眼神示意路清尘等一下,然后继续听电话那端说了什么,顿了一下才说:“不好意思陈老师,我要问问他的意思。”
他把电话扣在掌心,看向面前正要进门的人,轻声说:“是陈徐行,想让你接电话,可以吗?”
路清尘看了看展岳,没有答话,转身继续开门。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他动作依然慢,推开门走进去,随手将门关上。
展岳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怔在门口。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什么,拿起电话说:“不好意思陈老师,他不愿意接电话,已经休息了。”
随后便挂了电话。
陈徐行的事在艺术圈里不是秘密,他最近的日子很难过,接连被曝光作品抄袭、私生活混乱、海外的几条艺术品运营渠道随着方家的倒台被封。虽然很多事尚没完全定论,但以前炙手可热的大师已经变得门可罗雀,稍有名气的艺术展和活动几乎没人再请他。
和沈君怀对付方家的手段有相似也有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