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话中有话,侍歌有些警惕,忙拉住她臂弯,“姐姐既来了,不妨见见娘子,”
她又小声道:“姐姐是小娘跟前人,更比我们懂小娘些,眼瞧着娘子便要去姑苏了,总得带些小娘喜爱之物回来才好。”
菁儿受了奉承,随着侍歌进了屋内。只见云卿姿披着毯子靠在软塌上看书,时不时咳上两声,眼瞅着倒像是病了。
“娘子安好。”
菁儿上前屈膝行礼,头垂得极低。
云卿姿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压下心里的情绪。“起来吧。小娘用过梨羹了吗?”
“饭前便用过了,只是此刻又派奴婢来取。”
云卿姿颔,笑道:“近些年我少走动,小娘喜爱之物许多都记不清了,倒是烦你说与侍歌,让她记下。”
话音刚落,她又咳了起来,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过了片刻,侍歌才端着碗药进来。云卿姿接过,一饮而尽,苦的她直皱眉,侍歌递来的蜜饯她也不用,“打走了?”
“是,走得时候还悄悄问了惊玉,娘子今日都去了哪,下头的人我已经都吩咐过了,不会出错。”
她说完,云卿姿点头,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又猛地咳了起来,侍歌忙拍着她的背,又倒了杯热茶给她。
云卿姿仿若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眼睛都红了一圈,侍歌心疼不已。
“娘子病着,歇几日再回姑苏罢。”
云卿姿强忍着咳意,押了口水,声音哑哑,“不可,若是耽搁,依着小娘多疑的性子,她断断不会轻易放过,不若我们先走,既不能亲口问,那我们便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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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棠梧院的菁儿,将问到的都说了,薛小娘自早上便沉着脸,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
“除了院里的也问过了?”
薛小娘端着梨羹,缓缓问道。
菁儿不敢隐瞒,“是,便是厨娘奴婢也问了,今日三娘子只是做了梨羹便回了院子,只是厨娘们不知到底是谁送去的,花朝筑的丫头们都说是侍歌送的,一路上能遇到的使女皆说只瞧见侍歌,不见他人。”
薛小娘此刻闪出了懊恼的神情,若是早些年听徐妈妈的话,在花朝筑放几个自己的人,此刻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她将梨羹往桌子上一搁,摆手让菁儿退下。
“等等,我且问你,荼白除了我们院里,还与谁有什么交情?”
她又叫住菁儿问她。
菁儿挠头想来半晌,摇摇头:“奴婢没见荼白姐姐还与谁有交情。”
薛小娘点头,她虽怀疑荼白此时却并无证据,只等日后再查她。
翌日。
温大娘子带着云卿姿二人去老太太处请安。
她们二人吃过早饭便要启程,起身后见过了云笺后便去老太太去请辞。
三人方进门,只听老太太抚掌而笑:“好,老二媳妇,你既然如此说,那便后日送钰哥儿去鹭枋书院。你官人心疼他,此事一拖再拖,好在你是个明事理的,如此,我便也放心许多。”
“老太太说的是呢,昨个儿晏如还同我念叨,钰哥儿年岁不小了,可二叔拘着他,这才求到老太太这。”
温大娘子边走边道。
三人行了礼,各自坐下了。长辈在说话,云卿姿二人只默默听着。
苏大娘子见她们,问道:“要带些个什么物件可都带齐了?”
“都齐了,今早才叫侍歌瞧过,婶婶放心。”
云卿姿答她。
她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无妨,送去便回来了,鸾姐儿要待一年,要把趁手的都带着,免得到了姑苏要麻烦许多。”
她方说完,温大娘子便朝老太太道:“说起这个,母亲,卿鸾年岁小,孤身一人在姑苏,难免可怜。虽说大伯他们会多有照拂,可终究不如自己家里舒坦,媳妇斗胆,想让阿景一同在姑苏陪着卿鸾,有阿姐在身边,想是卿鸾懂事更快些,”
她见老太太蹙眉,又软了些语气:“我虽进门不久,可也看出,阿景身子一直不大好,七夕不过看了场灯会,回来便又犯了咳疾。若是此番送了妹妹就返京,媳妇是怕阿景身子受不住,正好姑苏地杰人灵,气候适宜,正适合阿景养病。母亲,若是孩子们不好,我实在是对不起宋姐姐。”
老太太听她这番话不无道理,又是听她提起宋澜,她心口也泛起了酸涩,半晌,才点头:“那便依你所言。”
云府门前,几辆马车停在门口,云砚卿今日告假送两位妹妹,云家姊妹出来送她们,云舒菸满脸笑意,藏都藏不住,“六姐姐,你回了老宅,可别和那些个姐姐妹妹打架,别让人笑话我们京城去的小娘子哈!”
照平日,云卿鸾早就痛斥云舒菸了,今日却不见她有什么表情,只等温大娘子去吩咐老仆时她才轻声对云舒菸道:“如此便多谢妹妹提醒了,不过还是等妹妹自己嫁到临阳再展示自己是从京城去的小娘子的气度吧!”
说完,她便一溜烟儿跑到马车上,充耳不闻云舒菸的问话。
云卿姿也在温大娘子千叮咛万嘱咐后上了马车,准备去码头。
此番回姑苏原定是走6路,云卿鸾贪玩,想慢慢去姑苏,便改为走水路。
云卿鸾自上回与云砚卿吵了一番便再也没有与他说过话,见他叮嘱完云卿姿后朝她走来,云卿鸾觉得脸上有些燥。
“…回去后切莫再冲动做事,但凡有拿不准主意的多问问阿景,要听你阿姐的话,一年期满我便来接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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