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逢接到了凌初只身闯入敌营的军情,他立马就写了信,连夜送往疆域,他夙夜难安,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是他早一点写信就好了,义兄就能看到他的意愿,其实他的气早就消了……
要是自己不想这么多,义兄就不会难过……
安逢心痛如绞,纵然他们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都是武人出身,每个人抱着此去怕是无归的心,可对于他来说,他生活平淡,思想纯粹,从来就不习惯有人离别。
上京这一场雪下了三日,河面结了厚厚的冰。
安诗宁见安逢心思难安,差人送来些他从前喜欢的东西。
是些珍藏话本,还有一本墨文居士的书。
他眼神空洞,看不进一个字,只想起烛火下与凌初共读话本时的亲密,想起从前在耳边唤他“小逢”
的呢喃,想起凌初掐灭烛芯,与他俯身相吻的那一刻……
明明曾经那么近,而如今人远隔千里,难料生死。
若是当真死生别离,他与人最后的话却是那些言不由衷的狠话……
念及此,安逢潸然落泪。
*
边疆天寒地冻,雪厚如泽。
医师替昏迷的凌初缠好纱布,凌年在身侧,神色沉沉,“如何了?”
“还在发热,右臂的伤势虽常见能治,但久用力竭,血脉难通,又在外面冻了太久,我只能尽力……”
医师低低一叹。
凌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神情,她看着床上面无血色,右臂可见白骨的凌初,强压悲愤,忍着哽咽:“若是医谷的人来,可能保住他手臂?”
医谷的人哪有这么好请?况且距离可不近,一来一回起码半个多月,且不说来不来得及,这寒冬腊月,非医谷游医之时,能请来吗?
医师也不确定,但也给了希望:“若是快些来,且是杨家的人,或许能行!”
凌年立马道:“来人!去医谷请杨心华,以重金相求,快马加鞭,尽量在十日内回——”
“意明!”
有人掀帘进来,带进帐外呼啸的风雪。
凌年闻声回头,见江连一身风尘仆仆,眼睫都夹着冰雪,脸被寒风冻得僵红,他焦急道:“你如何了?我一听说战事已起就赶来,方才听将士说怀归负伤,昏迷不醒,杨家兄妹就在后面,正在——”
未等江连说完,凌年猛地扑身,抱住了他。
江连怔愣片刻,也抖着被凛冽冬风冻僵的手,轻轻回拥。
他第一次见凌年红了眼。
*
边塞行战,凌君汐武将习气仍在,会关切千里之外的布防和战事状况,还会聚集官员商讨。
朝中对凌君汐的阴阳怪气几乎平息下去,反而渐有赞誉之声,但多是看在疆北愈演愈烈的战事,心有惶惶,不敢得罪。这些平平无奇的夸赞不过只是锦上添花,凌君汐还是那般态度,对对对,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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