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十分疑惑,“怎的这时候进宫来了?”
自佳惠皇后离世后,他对夏家不错,尤其对她这与佳惠皇后最为亲近的庶妹,总是关照有加。
但这关照也是有章可循的。譬如逢年过节时,旁的官家小姐都是在外磕个头便走,他会传她进殿,留她喝一盏茶。又或碰上生辰,旁人能得天子一句贺生祝福便是荣幸,但她每年生辰时总有紫宸殿的宫人亲自去送贺礼。
如此这般,非年非节时,她也是鲜少进宫的,他显是不解她为何会此时觐见。
夏云姒含笑不言,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樊应德面上划了一瞬,樊应德便会意地替她开了口:“皇上,四小姐如今是宫中的夏才人了。”
“夏才人?”
皇帝大感意外。
夏云姒恰到好处地也显出好奇:“皇上还不知道?”
声音落处,他眉心微不可寻地轻跳,转瞬又恢复如常。
无声轻喟,贺玄时道:“近来政务繁忙,朕全然未对大选之事上心,倒朕不知你会来。”
说着便问樊应德,“母后与昭妃怎的也没同朕提及?”
“皇上。”
夏云姒及时唤了声,并未急于改口以“臣妾”
自称,口中仍是旧日称呼,“是臣女同太后说,既然皇上将大选之事交于昭妃娘娘,臣女便遵从昭妃娘娘旨意。自姐姐与皇上成婚以来,夏家久沐皇恩,实在不敢再让多为臣女费心了。”
“况且……”
她顿一顿声,语中添了三分伤感,“况且臣女是因姐姐留有遗言才入宫陪伴姐夫,又怎好违了规矩,辱了姐姐的贤名呢?”
言毕,她细细地打量他的神色。
他授昭妃以权,绝不是为让昭妃在这样的事上瞒他。
第4章嘲讽
果然,皇帝的神色虽未有什么变化,语中却生硬了三分:“那只封个才人像什么样子。”
他摇摇头,侧首,“樊应德。”
樊应德刚要上前听命,夏云姒莞尔垂眸:“不妨事,便这样吧。”
皇帝鲜少被人这样截话,锁着眉回过头来看她。
她笑说:“刚得封位便又晋位,怕是于礼不合。若姐姐在世,也不会希望皇上为臣女这样破例。”
皇帝面显踌躇,她又续说:“况且来日方长,臣女也不急这一时的虚名。”
他只得作罢:“好吧。”
跟着又问:“你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