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邪意迅速升腾、将他包裹,残存的理智被一分分吞噬。
他从来不知道,她这声姐夫竟能这样令她着魔。
冲破屏障的诡异畅快、不为人知的私心皆因这短短两字被尽数撩起,犹如江河汇成海一般汇做占有欲,将他的那最后一丁点儿克制冲得粉碎!
他定定地看着她,深沉的声音听来略有点危险,像是猛兽面对猎物:“还叫姐夫,抗旨不遵。朕要罚你了。”
一声媚笑,她搭在他肩头的胳膊愈发随意,身子也完全倾过来,千娇百媚地靠着他:“姐夫舍得么?”
他窒息,终于再无可忍耐,迎着她红菱般的薄唇凶狠吻下,带着近乎宣泄般的热情将她的身子按下去,手却又极尽温柔地揽着她的腰,生怕她在床上磕了碰了。
“姐夫……”
她勾着他的衣领,惺惺松松地又唤一声,就回应起了他的吻。带着醉意、带着酒香、带着无尽的柔美,如同地狱中升起的最美艳的女妖,将人心甘情愿地拉入深渊里。
。
翌日恰是逢十五的日子,众妃循礼去向执掌宫权的顺妃问安,左等右等却都不见窈姬到。
一位素来耐不住性子的淑女姜氏轻轻咳了声,掩唇淡道:“窈姬素来是勤勉的,今儿个怎么迟迟也不见人影。”
“许是身子不适。”
许昭仪睃了她一眼,心里盘算的却是皇帝昨晚宿在朝露轩的事,私心想着莫不是成了?
可她又终没有多嘴,因为这并不是皇帝头一次宿在朝露轩。皇后娘娘忌日那天皇帝便留在了那里,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彤史上没留下一个字。
顺妃对此也并不甚上心,三两句话就不再多问此事了,宽和地与众人说笑。
说说三皇子、聊聊宫中趣事,时间不知不觉便也过了。
眼瞧用早膳的时辰渐近,顺妃颔一颔首:“都回吧,天气渐冷了,新衣都催着尚服局快些做,别冻着。”
众妃应诺谢恩,顺妃又看向许昭仪:“窈姬那边,昭仪记得去问问。若是身子有什么不妥,快传太医去瞧瞧。”
许昭仪欠身应诺,众妃正要离座施礼告退,忽有一宦官躬着身子,进了殿来。
瞧服色是御前的人,众人又坐定回去,不知何事。
那宦官朝顺妃一揖:“顺妃娘娘安。皇上差下奴来回话,说昨儿个窈姬娘子刚刚侍驾,今日便先不来问安了。”
话声落定,满座气息一凝。
这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嫔妃侍寝在后宫再正常不过。
后宫也素来有规矩,头次侍寝之后身子疲乏本也不必急着来见礼,好好歇着就是。
可她们就是心情都复杂起来,一面在想“进宫一年多了,到底是侍寝了”
,一面又觉“未曾侍寝的时候在皇上面前都那样得势,日后更要了不得了”
。
还是顺妃最坐得住阵,款款而笑:“喜事啊,本宫知道了。”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宫女去备礼,又再度叮嘱许昭仪:“窈姬到底年轻,你多关照些。”
“诺。”
许昭仪颔首,不自禁地有几分喜色。这一年多来,她是想起这事就头疼,真怕夏云姒把皇帝掉倒了胃口,如今总算得以安心了。
。
朝露轩中,夏云姒在皇帝前去上朝后着人备水,泡在木桶里好生沐浴了一番。
水中兑了玫瑰花汁,温和的香气舒缓神经,也缓缓解开胸中的不适。
她喝酒后醉意极易显在脸上,其实酒量尚可,昨天那三盅远不至于让她喝醉。
只是昨日总共也没吃几口菜,烈酒下去难免惹得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过了一夜也没散去。
热气氤氲,夏云姒倚在木桶边阖目静歇,昨夜的情景不住浮上心头,引出她一声又一声轻笑。
他昨夜的一举一动激烈、热情又含着怜惜,细品还有些许愧疚。
是啊,他毕竟自认是正人君子。昨晚饶是她自己翻的那块牌子,他也会懊恼于他当时的顺水推舟。
但他同时又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