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拎着袋子回来的时候,沈卿正好从卧室出来。
她没找到吹风机,头还湿着,盖了一条毛巾,墨绿色吊带睡裙外套了个白色的开衫,敞着怀。
湿漉漉的头搭在颊边,衬得她眼睛也湿漉漉的。
沈卿张了嘴刚想问季言礼出去干什么,紧接着就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袋子。
“。。。。。。。。。”
怎么说呢,有点尴尬。
但沈卿这人向来秉承“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的原则。
于是——
她非常平稳地踩到最后一阶,走过来,从季言礼手里拎过那个袋子,用头顶的毛巾若无其事地揉了两下头:“余曼送过来的?”
“嗯。”
季言礼把门关好。
沈卿扫了季言礼一眼,暂时没看出他有任何拿这事儿揶揄自己的迹象。
她轻吐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回走,把袋子放到楼上去,听到季言礼在她身后说——
“隔壁储物间放了几盒。”
沈卿扭头。
季言礼弯腰拨了下沙上的电脑屏幕,抬眸看过来:“是牌子不喜欢,还是。。。”
他顿了下,弯唇笑:“觉得不够用?”
“。。。。。。。。。”
沈卿被噎了一下,擦着头转身上楼,干邦邦地丢了句:“牌子味道都不喜欢。”
她转身转得太快,没看到背后坐在沙上已经摊开电脑的人盯着她的背影望了两秒,垂眸时再度无声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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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以为至少会这么一直尴尬到晚饭,没成想傍晚家里却来了客人。
季言礼的表姑,季家三房的女儿。
她在荆北的一个大学任教,听闻季言礼过来,说是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他。
季红进门在茶几上放了仁米堂的点心。
用油纸包得很好的蜜饯,只有来荆北才能吃到这口。
仁米堂的创始人说是早年清末宫里的厨子,真假暂且不论,但卖的年数是真的久,味道也好。
现在更换代科技化的这么快,他家却一直用的都是朴素的油纸包装。
中年福,季红比早年胖了点,点着季言礼对沈卿道:“他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
沈卿跟在季红身后往屋子里面走,小声问一旁的季言礼:“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个?”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茶几上的油纸包看了两眼,嗯了一声。
但沈卿觉得季言礼嗯的有点敷衍,之前没听他说喜欢吃这个。
晚饭是家里厨子做的粤菜。
现包的虾饺,皮薄到晶莹剔透,每一个里面都包了两只完整的虾仁。
长方形的棕褐色实木方桌,沈卿和季言礼并排坐在一侧,季红则挨着季言礼坐在拐角的另一侧。
沈卿捏着托盘把左前方的一个白瓷小盅拖过来。
也不知道季红教的是什么专业,说话文绉绉的。
但她长得和善,声音也温柔,时不时会给季言礼和沈卿夹菜,像那种骨子里就温婉可亲的长辈。
沈卿嚼着芦笋,在心里给季红打了个分,她倒是还挺喜欢季言礼这个姑妈的。
饭吃到一半季红提起儿子季瑞文的事情。
“瑞文的服刑期到十月就结束了,你看能不能还让他回你那里去上班?”
……
“瑞文的服刑期到十月就结束了,你看能不能还让他回你那里去上班?”
沈卿接过季言礼给她盛的馄饨,看了抽手去拿帕子的人一样。
季红的丈夫三十的时候接手了家里的两个子公司,人没什么野心,也老实本分,和季红夫妻俩人勤勤恳恳一辈子,没想到偏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干了几个生意把家里的那点钱赔了个精光不说,人还进去了。
判了三年,今年刑满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