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印站着弯腰太累,中长款的宽大短袖很碍事,索性换上睡觉穿的黑色背心,搬来木板凳,双腿叉开坐着,脚踩在对面瓷砖上,绷紧上身贴近水池。
很不文雅的姿势。
但这时候谁还管美不美观?
好用就行。
周成凉来到他们宿舍门口,入目就是俞老糙放荡不羁修水管的画面。
某人发梢带水,湿哒哒贴在后颈,背心下蝴蝶骨不断起伏,肩肘肌肉紧绷,如同雕塑般鲜明地浮现轮廓,表皮下静脉血管因血流加速而明显突现,画面极具观赏性。
他眼尾一抽,忍不住屏息多看了两眼。
然后赞叹道:“好活。”
这架势,这熟练度,对外宣称没有十年工龄都没人信。
俞印吓了一跳,差点把螺丝压变形,诧异回眸:“周成凉?你怎么来了?我室友呢?”
“在洗抹布,走廊上碰到了。”
周成凉走到他身后,用外套衣袖擦掉他刘海上滴落的水珠,“我来给馋鬼送宵夜。”
俞印慢半拍闻到他手中外卖袋子里的烤冷面香味,不由自主勾起唇角:“不是说天塌了也不从床上起来吗?”
“睡不着,便宜你了,上帝。”
周成凉弯下腰,眯起眼睛看水龙头,“有需要帮的忙吗?”
“说得跟你能帮上忙一样。”
这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屁股后跟着一群人伺候,能有啥用?
俞印放下扳手,摘掉手套:“已经弄好了。吃的给我……你还买了好多烤串?”
“给你室友分。”
周成凉随口答完,眼睛重新睁大,好奇地把水龙头开了关关了开,“真好了?你们摄影专业还教水电工程?”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不吹牛逼,现在辍学去天桥下摆摊我都饿不死。”
俞印颇为骄傲地抬起下巴,“掌声?”
周成凉笑得不行,靠在墙上给面子地拍手,阴阳怪气道:“有你这样的室友一定很幸福吧?”
兜兜转转的,又回到同居话题上了。
“周成凉,”
俞印大脑忽地闪过一抹灵光,埋头扒了两口烤冷面,咽下去后才问,“你想跟我住一起,是不是缺个随叫随到的水电工?”
周成凉眼神明显凝滞一瞬。
“没有,我没想……”
他不擅长说好话,想了半天,憋出一个自以为恰当的用词,“没想奴役你。”
俞印:“。”
傻逼。
他问:“那为什么这么执着?”
周成凉拧眉思索半天,干脆利落道:“就是想。”
得,白问。
俞印谴责道:“你能不能随便编个理由尊重一下我的提问?”
“可以。”
既然不用说真话,周成凉的瞎话简直张口就来,“我空虚寂寞冷。”
俞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