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维吉尔才抬起头看向费尼克斯,惊讶地看到在那英挺的眉宇间,史无前例地刻上了几丝不明显的褶皱。
其实早前他曾经不止一次设想过,有朝一日他把这个掌控着太多事的魔物反控住,在他上方睥睨着他的脆弱……
然而现在,他只是轻微地皱了点儿眉,维吉尔却一下子陷入了无所适从。在胸腔内的一阵阵收缩感中,学习到了什么叫作「心疼」。
他就这样卡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费尼克斯,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中满是歉疚,「我弄疼你了吧?是不是很疼?」
「不,并不是特别疼。」
费尼克斯松开眉头,淡淡地说:「只不过那儿没受过疼,所以有一点疼就显得突出。」
「……」维吉尔放心下来,低头看着两具身体紧紧衔合的部位。
单是这样看着,就让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蜗居在湿热内壁中的家伙越发地坚硬了。
这么干耗着真难受,他想动,非常非常想,但总觉得不太踏实……
「我的维吉尔,你还在等什么?」
费尼克斯忽然抬起双脚,夹住维吉尔的腰肢,鼓励地笑着,「动吧,多动动就不疼了。」这话听起来,在受着疼的、需要安慰的人反倒成了维吉尔。费尼克斯似乎天生就擅长于把运筹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这次维吉尔并没有感到不满,而是痴痴地望了他一眼,终于撤去了最后的自制。
就算现在外边响起巨雷,维吉尔大概也听不见了。耳中只有肉体之间激烈的撞击声,靡靡水声,拼凑成一曲淫乱而诡秘的乐章。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不,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不断卖力地挺送着腰希望达到内部最深处,不那样便不能甘心。
在低吼声中第一次释放出来的时候,维吉尔几乎以为自己将要虚脱了,他发誓他从没这么投入过一场性爱——以主动方的位置而言,仿佛连灵魂都跟着一块去了。
但是当他轻轻喘着气,从醉人的余韵中缓过神来,却尴尬地发现自己还硬梆梆地扎在对方身体里。
一次远远不够,他没想到基本上天天被费尼克斯「宠爱」的自己竟然还这么欲求不满。
他红着脸向费尼克斯看去,后者回给他一记揶揄的笑容。
「谢谢你这么证明我的魅力。」说完,费尼克斯灵活地起身,把维吉尔推倒下去。
维吉尔吃了一惊,他以为费尼克斯准备夺回主动权,但费尼克斯只是跨坐上他的腹部。
面对他错愕的目光,费尼克斯失笑起来。
「不过我还是喜欢在上面看着你的表情。」他说,主动在维吉尔屹立着的分身上沉下腰,随着重力更深地吞入了他。
费尼克斯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双唇微微开启,昂着头,仿佛在眺望实际上看不见的天际。
维吉尔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视着眼前的情景。
他好像看见了一只凤凰。
之前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以驾驭着主动权的骑乘位坐在他身上的费尼克斯,长发在肌肤上缭绕着,散发出贪婪的野性,同时也疯狂得煽情——凤凰舞动着羽翼,要将所有的一切焚烧而尽。
那一刻,他真的甘愿就这样在火焰中与凤凰相伴死去。
他再也情不自禁,伸手扣住费尼克斯的腰,配合地向上挺进抽出再挺进……
床板摇晃声被海潮吞没。
寂静的海面上遍洒月光。
「海魔究竟是什么?」维吉尔问,用手指挑起一缕倾洒在费尼克斯背上的长发,罕见的冰蓝色说明了这个人身分的离奇,而那柔顺的触感更让他爱不释手。
这也是维吉尔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温柔地抚摸别人。毕竟他是天生的掠夺者,是个众所周知的野蛮人。
先前的性爱结束之后,费尼克斯便就势趴在了他身上,如同一只飞累了的雏鸟在寻找依靠,尽管事实上很难想像他会需要找谁来依靠。维吉尔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意这样做,以满足自己的男性心理。
「嗯?」费尼克斯懒洋洋地应声,「海魔,就是海魔了。」
「我的意思是……」维吉尔顿了顿,「你为什么会被叫作『海魔』?是不是就像海底魔王那种?」
「魔王?不,没有那样的概念。」
费尼克斯扬起脸直视着他,「海中世界和人类的世界不一样,没有谁能做海的统治者。只不过我比较强大,其他海底居民都要敬我三分,才尊称我是『海魔』。」
「这样……」
维吉尔似懂非懂,沉吟着又说:「海底除了有魔物,还有很多人类比较熟悉的生物,比如什么鱼虾之类的,他们全部都认识你吗?既然你说你比其他人强,那你能不能使唤他们,这种特权你有吗?」
费尼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维吉尔挑高眉梢,眼中流出神秘的笑意。
「你不觉得亲眼见识一下要更有说服力吗?」
深夜,水手们都沉浸在梦乡当中。
两个人悄悄来到船头甲板上,费尼克斯屈起小指吹了声不像口哨的口哨,不多久,维吉尔就听见一声声奇怪的鸣叫。
他俯身往前看,发现海面上浮出了一群海豚,有十几只,也许更多,它们在水中跳跃嬉戏,始终游在船的前方,仿佛在充当他们的领路者。
夜晚的大海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氛围,而这一只只海豚就像是来自海底的精灵,打破了那层阴森,给死气沉沉的世界带来了希望与生机。
「它们是你呼唤来的吗?」维吉尔禁不住发出惊叹,一脸兴奋地看向身边的人,「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