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放开”
他使出大力要推开我,我扣住他的手。腾出另一只手去解他的皮带。
身后扩音喇叭高分贝的声音响起,杀猪一般。“黎风,黎风……你死哪里去了。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快来帮导演把摄影机扛回去。限三秒钟。只限三秒钟。不然的话马上炒了你……炒了你……听到请回答。”
“啊”
我怒吼了一声。妈的,死胖子,我跟你没完。我把湿衬衫套回身上。易然早就走到我前面。后背上全是湿泥土的黄色印迹。我坐在地上,看著被踩进一地泥泞里的茉莉花,开始后悔刚才的行为。看著他高大清瘦的背影,他会讨厌我吗。可是,是他先来吻我的。
走到田边去把笨重的摄影机扛在肩上,明哥拿了扩音喇叭在我后面一直骂,声音震得我一直耳鸣。骂到兴高采烈处还拿手里的剧本狂拍我的头。靠。死胖子,你嫌命长啊。拜托你先去查一下我什么来历好不好。
一大帮人在旅馆的大厅用餐,我低著头喝粥,呼啦呼拉。头也不敢抬,旁边坐著易然。“黎风,别只顾自己吃,给易然夹菜。做人助理就得有个助理样儿。”
你他妈去死吧,搞不清楚状况噢,我刚才强暴易然未遂,现在我跟他都正郁闷著,心照不宣呢。
我夹起一块烤鸡翅,放到易然碗里,低著头小声说“吃菜。”
易然什么都没说,把鸡翅夹出来放到桌上。根本就不吃我夹的菜。易然,你也太小气了吧,以前我这样跟梁铮玩梁铮都不会生气。你怎么这样。太伤我的心了。拿起碗,一口把碗里的南瓜粥喝完。抹了抹嘴,“吃完了。”
站起身,走了。
“这什么态度……真不知道公司怎么选上他的。”
明哥万恶的声音又在背后拉响。
走到乡间的小路上,我打了个喷嚏。山区的夜晚温差很大。夜风吹过来,有点凉。我的心也有点凉。什么嘛,是他先要来吻我的。我坐到田边。抬头看天,一抹上弦月挂在天上。在田间摘了一把茉莉花,握在手里。
“小心感冒哦……”
熟悉的清澈声音。
易然坐到旁边,和我一起抬头望著天上的上弦月。僵持了几分钟,望得我脖子都酸了。我低下头,捏紧手里的花朵,小声说“易然,早上的事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有错在先。我才该道歉。”
有错在先。这么说他觉得吻我是一件错误的事了。心又凉了半截。
“那……我还可以做你的私人助理吗?”
“当然可以,你是那么多个助理中我最喜欢的。”
“真的?”
“嗯。”
谈话又停止了。我已经表白了不是吗。我说了易然,我喜欢你。可是他却不给任何反应,还是想把我留在身边。这是暧昧不明。我明白。梁铮说只喜欢对方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就要这样。
上弦月圆成满月需要一个星期,等到易然爱上我需要多久呢。
10
从南方的茶园回来已经三天了。新一季的茉莉花茶商业广告片终于拍好。易然的档期也排到了另一部电影。我还是和他一起住在他的洋式别墅。我特地留在他脖子上的吻痕也已经消了。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没有留下任何影响。
除了他现在对我很戒备。有我在,他从来都不光著上身。昨天停电了冷气坏掉,他热得满头都是汗,也没有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门还反锁。
我气得想哭。这么久在他心里建筑的矜持形象毁于一旦。早知道那天就不要冲动了。
梁铮打电话来说,黎耀让我回去了,纽约那边没有人看著不行。我一口回绝,我来是要娶易然回家的。没有结婚怎么能回去。梁铮说我的想法不现实。易然是好男人,让我死了这条心。这个乡下人的逻辑真是有问题,他不是好男人我喜欢他干嘛。
生气地把电话挂了,看到浴室玻璃门后面易然正在淋浴的身影,又是一阵口干舌燥,欲火难耐。我黎风虽然不是个纵欲的种马,我也有需求的。明明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却保持著这样遥远的距离。
好想上他。。好想上他。。
浴室传出水声和x japan
的歌声。易然洗澡的时候喜欢听歌。望著电视上他拍的广告片,我气得直跺脚。易然,我好喜欢你。跟我结婚吧。真想让梁铮带几个人来马上把他绑回美国,做我的压寨夫人。可是还是不行,这样太土匪了。我是文明人。我一定要让他发自内心地爱上我。
又打了一个喷嚏,脸越来越烫。易然穿著白色浴袍,开门走了出来,我眼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他。十一点了,我要去睡了。现实中不能上他,现在去做梦好了。我站起来说“易然,晚……安”
。没站好,突然跌下去撞在茶几上。我想爬起来,也没有力气。
我口里含著温度计,头上搭著热毛巾,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最近根本没有拿圣经压杯面,为什么还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烧成这样。人家说,夏天只有白痴只会感冒。黎风不是白痴也感冒。
易然穿著睡衣,走到我身边,扶我起来。伸出手摸我的额头,我的脸红得像烧猪一样,望著他傻笑“没事的。我体质就是这样。虚火旺……明天就好了。”
他拿食指挡住我的嘴,说“嘘,听话,把药喝了。”
说完把一碗黑色药汤端到我面前。刺鼻的苦味马上包围我。救命啊。。。是中药。从小到大我最怕喝中药,生病都看西医。“喝吧。”
我不喝,绝对不喝。我是美国长大的abc,从来都喝不惯这玩意儿。“可不可以不要喝?”
我用我最诚挚最恳求的目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