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换女人追好了。”
“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就郁闷。我去弄点吃的回来。该吃晚饭了。”
梁铮站了起来。马上他的手机也响了,手机铃声居然是
beatles的歌。太他妈土了。
“我知道了。”
梁铮落寞地把电话挂了。坐回沙发,脸色一下暗了下来。“你装什么深沈?方霆打来说他生儿子啦?失落成这样……”
我擦著枪问。
“莲自杀了。”
我腾地从地毯上站起来。太大一件事了。“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联想起易然三天彻夜未归,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易然那么喜欢他,他居然自杀。看官,你们说这种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该不该挨飞刀。我匆匆赶到医院。在医院综合大楼的水池前看到眼睛都哭红了的易然。他坐在水池边上,喷泉已经把他的衣服淋湿了,他魂不守舍般。很明显,莲的死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轻轻走过去,抱住他冰冷的身体。还没开口安慰,已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畜牲……都是你。都是你……他只是想继续活下去。为什么不给他一条活路?”
我坐在地上,惶恐地望著他。我怎么没给活路,我只是砸店吓吓他而已。“我没伤害他。”
我小声反驳著。
“是你是你……就是你……”
他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伸出手臂去挡他的拳头,没有还手。易然失去控制般地把我往死里打,直到他的哮喘发作。“是……你”
易然开始气促,咳嗽。哮喘发作的他已经神志模糊了还是不肯停下拳头。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肋骨都要断了。
旁边有几个人上来拉开了他,送到急救室。一个女护士扶起我,要帮我料理伤口。我拒绝了。快步跑到停车场,梁铮已经等在那里。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莲的自杀经过。“那我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跑。梁铮上来拉住我“这里不是美国。出了事没人能保你。”
我甩开他的手,不顾梁铮在身后的叫喊。直接走出医院,去找那个放毒蛇咬莲的神经病男人。照著梁铮给我的地址,在黑夜里大步奔跑著。跑到繁华商业圈外的工棚,站在巷口。你算什么东西,我都不敢动隋莲,你他妈居然逼他去死。因为走得太急,我没有带枪出来。看到前面水果摊上,切开的西瓜旁边有一把长西瓜刀。走了过去,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老板,这把刀给我。”
说完拿起刀转身走了。
靠在灯光阴暗的墙角,蚊虫一直飞。半个小时后,闷雷开始响。s城夏天的雷暴天气让人毫无防备。就如易然没理由的错怪一样。他觉得我逼死了他的爱人。可是我那样做只是想让莲不和他来往,想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多一点。这样也有错吗?该怎样爱你才不是错。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雨开始瓢泼落下。淋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前方终于出现男人的身影,肩膀上有一条响尾蛇正在吐著信子。是你。是你让莲去自杀,是你让易然对我拳打脚踢,是你让我爱得这么辛苦。
握紧长西瓜刀,大步走上前,“去死。”
看准了他的手臂砍下,血喷了我一身。接著再砍,嗜血地砍了六七刀,男人的身首异处了。脑袋重重落在泥泞上,滑落在阴沟,眼睛还在眨著问“为什么。”
响尾蛇在地上快速爬行著要躲避这飞来的横祸。抱歉,你也得死。你也妨碍到易然爱上我了。一刀斩下去,蛇的身体变成两半,死前还扭动了几秒,血在湿湿的雨地上蔓延开来。
血水和雨水让我全身湿透。警车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握住滴血的西瓜刀。抬头望天。迎著簌簌落下的雨水大叫。草率的生与死让你们解脱,可是活下来的人有多辛苦你们明白吗。隋莲,我多爱易然你知道吗。你的自杀让他把我全部否定。我又输给你了。可是,我不服输。我是要证明给你看,他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踩著一地鲜红的血泊,大步跑出蜿蜒的巷子,杀人的恐惧还埋伏在心中。黎风杀人了。黎风从来没有杀过人。却为易然杀人了。跑到铁桥上,把沾满鲜血的刀扔进滚滚江水。黑色的湍急江水会埋掉这些罪恶。可是天看得到。某年某月某一天,我为了心爱的男人杀人了。“易然……易然……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拉住黑色铁桥的扶栏大吼,在大雨中哭得声嘶力竭。
19
梁铮在桥上找到我,撑著伞弯下身把我搂在怀里。雨没有滴下来了。脸也没有再被大雨打得生疼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这么冷。梁铮的胸膛是暖的,可是为什么觉得比不上他。发著抖的我一直喊著“杀人了,梁铮……我杀人了……好多血。”
梁铮抱紧我,心疼地安慰“没有,你没有。忘记,都忘记。”
“看,我身上的血,好多血。我杀人了。啊……”
我哭著大叫。
“风。不要再任性了。我们回美国吧。”
哭得喘不上气的我,抖动著肩膀,说“不要。”
“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受这么多伤,还不够吗?”
“谁说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喜欢的……”
我捶著梁铮的身体大吼。脸上的血和雨让我无可救药般地看不清江边的建筑群。再绚烂的夜色没有他,在我眼中也是一片黑暗。谁来拯救病入膏肓的我。茉莉般雪白芬芳的爱情为什么会变成痛苦的血和泪。这个雷暴雨的夜晚,我又多爱了你一些。爱到要操纵你生死的地步。
在梁铮下榻的酒店,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烧了昨晚的血衣。慢慢吃完早餐,去易然的住处收拾好行李。临走前把外面走廊上盛放在枝丫的茉莉花摘下来,放在玻璃碗里泡在水中。拉开冰箱,放进去。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来爱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