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被挤得向后跌了一步,不由有些后怕。太子掩住口鼻咳了一阵,喘息道:“头疼,去抓副药来。”
宝琴指着桌上药碗,“我再去热一热。”
小鼓抬头恨声道:“你敢给殿下乱用药?”
宝琴手足无措,“那、我去请大夫来。”
“不用了,”
小鼓服侍太子躺平,放下帘子,走到桌边扯纸提笔写了起来,“殿下也不是头一回病,我按着宫里的方子,替殿下抓药。”
他写完扔下笔,扭头看宝琴,“我又不知药铺在哪,你还不快带路!”
两人抓了雨伞便跑出去,宝琴担心道:“我一人去罢,殿下独自在家里,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小鼓却道:“药铺若问起方子上的药名,你又不知道。”
宝琴无法,只好领着他去了药铺。
待抓完药付了钱,小鼓向掌柜道:“这里能煎药吧?”
掌柜称是,宝琴奇道:“为何不带回去煎?”
小鼓白他一眼,“你家厨房离东厢近,殿下闻不得药味。”
宝琴暗自嘟囔一句贵人多事,小鼓将药托付给掌柜,回头对宝琴道:“我先回去了,待会儿你把药拿回来罢,不能叫殿□边没人。”
宝琴看着他跑出去,药铺伙计招呼他坐下等药。他百无聊赖,只好坐在了药堂里。
下雨天,药铺里没什么生意,只有掌柜噼噼啪啪拨弄着算盘。宝琴阖眼打了个盹,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伙计叫醒,“药煎好啦。”
宝琴谢过掌柜和伙计,捧着药盅靠在怀里,一手撑伞走了出去。
从药材铺到李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地上坑坑洼洼有不少水塘,宝琴既怕弄湿鞋子,又担心打翻汤药,低头走得小心翼翼。行至一半,宝琴余光瞄到前面有个人。巷子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宝琴止步侧身,欲让这人先行。
一抬眼,面前的人却是赵驸马。宝琴心中一突,暗叫倒霉,他怎么就忘了,这巷子一侧正是曲南镇驿馆的后门,晦气晦气,早知道便绕远路。赵驸马亦撑着一把伞,唤宝琴的名字。宝琴心知避无可避,也不愿和他多废话,抬了抬手中的药盅,“殿下病了,你要去看他么?”
赵驸马柔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这人听不懂人话么?宝琴不耐烦道:“我没时间,药都快冷了,你让开!”
赵驸马却一步步向他走来,“宝琴,你还不肯原谅我么?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
宝琴警觉地瞪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却惊叫一声踩进了水塘。赵驸马一把抓住他,张开双臂搂在怀里,“宝琴,我好悔!你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你滚开!”
宝琴抬脚蹬他,拼命想要挣脱。巷子里根本没人经过,便是求救也无用。推搡间,药盅打翻,洒了宝琴一身。宝琴啊的惨叫一声,赵驸马伺机抱起他,闪进了驿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