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三“啊”
了一声。
田肆长却还没算完,又道:“解三儿,你挖了邻家山里的大官坟,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这挖坟的钱给不给?”
“给……”
“那便是了。还有你弟弟这突然一来。你说怎么办?”
解三儿没了话,苦着脸,捏着手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田肆长又七七八八的算了半天,道:“一共五十五两吧。瞧你也没什么钱,咱们好歹也是好兄弟,便算作五十两整数。”
“五十两?!”
解三差点哭了,作揖道,“哎哟,肆长,我这个穷破落户哪儿有五十两啊?”
田肆长笑道:“若是没有就抓你弟弟去筛西凉河的沙子。行不?”
解三憋着嘴,又磨蹭半天,讨价还价,压到四十五两银子,才算是落定。
他进屋去将阿遥身上寻得的五十两银票拿了出来,在手里翻来覆去摸了半晌,明知道这手里的票子是个烫手山芋,只是此时此刻,也没了法子。
又瞧了一眼银票,叹气一声,出去给了肆长。
满门抄斩
许路遥猪头肉切回来时,肆长已携众人离去。
解三儿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坝石头上,霜打了茄子般的一脸苦逼。
“怎了?”
许路遥看了半天,磨磨蹭蹭过去,问。
解三一瞧见他便跳起来扑过去,搂着许路遥嘤嘤嘤哭道:“阿遥,我对不住你,你那五十两银子都被我孝敬肆长了。”
许路遥顿时皱眉,拽着解三拉开,道:“银子,不要。要虎符。”
解三淡定曰:“护肤?阿遥你皮肤甚好,无需护肤。”
许路遥怒:“虎符!”
解三曰:“阿遥,我给你请个老师教汉话可好?”
许路遥大怒揍之:“偶,汉话!好得很!我要护肤!要护肤!要护肤!”
解三儿包头鼠窜之时,心中甚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发愁那五十两银票之事,而是赶紧让许路遥学好国语。
清凉村东头,去年开春时搬来了一户人家,家里没妇孺,进出俩男子,一个种地,一个教书。种地的叫做禇东篱,小名十一,教书的叫做郑悠然,小名老七。两人关系暧昧,仿佛兄弟又亲似夫妻。
种地的那个天赋颇似解三,一亩三分地基本颗粒无收青黄不接,故而解三对其颇有好感,青睐有加。
教书的那个倒是颇有儒生风范,教学手法更是别具一格,他教出来的学生,今年乡试,竟还有人中了生员。
解三儿知道许路遥这样的,自然不能送私塾,这二人一瞧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背景,来这乡间避世,倘若阐明原由,应能得到帮助。
打定主意,解三儿顿时郁闷之气全消,吃了许路遥买回来的那点儿猪头肉,喝了两杯小酒,哼着调子去找那教书先生。
禇十一的地就在解三儿那坡地跟前,解三过去的时候,禇十一正收了犁具要回家。解三叫住他,刚扯了两句,就听见远处学堂放学的钟响。
又过了一会儿,郑先生就拎着两袋子书晃晃悠悠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