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咽了口吐沫,反问道:“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特别希望那是你的孩子?和我在一起,你这辈子也不会有儿孙,你是不是有点后悔?难道你愿意为了那个孩子,而甘为西夷人利用吗?”
纪崇基简直闹不明白余歌在说什么了。“永言,你这是干什么啊?”
纪崇基道,“我可从来没有后悔过,连一丝丝的念头都没动过,你怎么能怀疑我!”
余歌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便道:“没事,我只是……算了,反正,这是你伯父他们给你设的套,你可以不用慌张,假装中计了便是,但你心里可要明白,那孩子,不是你的骨肉。”
余歌说这段话时,眼神可怕得紧,纪崇基看得心里一凉,话也说不顺畅了:“为,为什么?”
“你爹没告诉你?”
余歌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游魂一般,“你是转胎而生的,注定命中无子!”
纪崇基好似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这也难怪,纪云对他所说的“你我同命”
,凭他怎能想到,指的竟是,命中无子?
“那……那女人腹中的孩子是?”
缓和过来后,纪崇基问道。
“也是他们布置好的,”
余歌道,“不论是谁的,都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哦!”
纪崇基大出了一口气,身体却也像缺了一口气一般,突然站不住了,扶着桌沿坐了下来。他虽不说,余歌还是能看出他的失望。
“伯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纪崇基无力地抬头问道,“想用孩子把我留在西夷?为什么?他想让我做什么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余歌道,“你对他们可是非常的有用。”
“我有什么用?”
纪崇基颓丧地道,“我连自己的兄弟都保不住,是个向西夷投降的懦夫,死去的柳星他们,都看不起我……我凭什么重要,值得他们设下这般圈套?”
“就凭你是谧南王之子,”
余歌沉重地道,“西夷早就不满足于进犯大颂了,恐怕早就准备取而代之,他们欠缺的,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若是当强盗,没有借口都可以,可是想要当皇帝,就必须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发兵了——知道吗,你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借口!”
“我?”
纪崇基思考了起来,“我是谧南王之子,这是他们发兵的借口?”
“你还不明白吗?”
余歌道,“皇上至今无子,按道理,他改从宗室中选择男孩立为皇储,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这在中原,就是大过!而最该被立为皇储的人……就是你呀!”
纪崇基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余歌继续道:“你是先帝的嫡长皇孙,按本朝例法,皇帝若是无子,你就该是太子,现在你在西夷,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会搬出一个‘拥立太子’的借口,逼皇上立你为储君,皇上不可能答应,若是答应了,就等于将太子位送给了西夷人,而如果不答应……战争就开始了!这三个月里西夷人不可能什么也没做,我恐怕他们已经采取行动了,京城的回复,也许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