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指,指上了余歌。
余歌反倒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想等人来拉,自己迈步,却被纪崇基一把扯住。
“我替他!”
纪崇基道。
“都会轮到的,不用着急。”
那人笑道。说话间西夷兵已经来捉余歌了,纪崇基却死不松手。
“傻子,傻子,”
余歌一边微笑着,一边去推纪崇基的手,转过身去面对他,“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在乎这一时么?时至今日,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恨……”
“只恨没有早些认识你……”
纪崇基眼睁睁地看着余歌被西夷兵带走,牢门再次重重关上,心如刀削只求速死,但是……但是死怎堪比活着?就算只是先了一步,也不愿看到余歌死在自己前头。
纪崇基抓住栏杆,头一次没了任何斗志,终于明白了余歌一步步走来的无奈与哀愁,此刻宁愿放下所有坚持去换回余歌,哪怕被人唾弃也好……
张喜等人在身后劝说“六爷不要激动,军师有骨气……”
栏杆外的人则在诱导“心疼?心疼就把该说的说出来,省得再难过……”
在纪崇基耳中混成一团,杂乱不堪。
纪崇基突然从栏杆间隙伸出手,一把抓住外面那人的领口,拉向自己。“放了他!我叫你们放了他!你们这群杂种!”
他咆哮道。
“你给我放手!”
那人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拖到贴住牢笼,脸卡在栏杆上,笑得很难看,“想叫我们放人,就回答我的问题,再不放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西夷兵把那人从纪崇基手里抢了过来,纪崇基趴在栏杆上大骂,骂了什么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怎么这么吵?”
一阵笑声过后,门外闪进来一个人,“我随便过来看看,那么多俘虏,偏你们这儿吵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王爷!”
栏杆外那人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走过去行礼,“直到刚才都挺安静的,这些人是山贼,性子野,不好驯。”
“哦……原来是盘龙山的那些人,”
被称作王爷的人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回来这么久了,他们招了吗?”
“没有,他们嘴倒是挺紧,死到临头了,不知道还在较什么劲。”
“颂人嘛,都是这样,”
王爷笑道,“我是颂人,你也是颂人,咱们都明白颂人的性情,骨子里带着倔强……可我们还不是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