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熠讶异地看着他,把剧本拿过来翻了好半天,惊讶地问:“这是《制香世家》剧本的第二本,你才拿到它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两个小时相当于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才看完这一本书,嗯……”
岑舒砚像是在自我检讨,“速度好像慢了好些。”
“啊?这还慢……等等……”
宫熠一直心里有个猜测,在岑舒砚去试镜的那次,他就觉得很可能是那样的,对端玉也是那么说的,可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还没有确定过。“你看完一遍,能记住了多少?”
岑舒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全部。”
宫熠不太相信地随便翻到中间某页,问他:“第三百零七场,童子青对他大哥说了第一句话是什么?”
“今日是中秋,大哥会早些回来吧?”
岑舒砚走到阳台上开始就地打拳,轻声说着。
宫熠往后翻了几页,挑了一段很长也很复杂的台词,问:“第三百八十场,童老爷子问童子青呃……龙楼香方的配方是什么,你也记得吗?”
岑舒砚稍微迟疑一会,轻启唇齿,从容答道:“取沉香一两二钱、檀香一两二钱、片速五钱、排草二两、奄叭二分、片脑二线五分、金银香二分、丁香一钱、沙姜二钱四分、官桂三分、芸香三分、甘麻油五分、橄榄油五分、甘松五分、藿香五分、丁香五分、零陵香一钱、樟脑一钱、降真香二钱、白豆蔻二分、大黄一钱、乳香三分、硝一钱、榆面一两二钱,研磨成细末添合白芨水揉搓,用印模制成芡实般大小,再取榆面用蜜拌和,揉搓,再制成芡实般大小。”
他的语速要紧不慢,宫熠也要紧紧盯着这几行字才能一样样地对应过去,不料半字不差,几乎连标点停顿都是一样的。
“呵……”
宫熠仿佛遇见岑舒砚之后经常倒抽气,这回也不能幸免,一口气喘过来之后,合上剧本不问了,穿着拖鞋蹬蹬蹬跑进他房里,随意抽了本最厚的书出来。
“亚历山大的名词解释是什么?”
“亚历山大是一个在欧洲国家中常见的男性名,源自希腊语,其意为人类的保护者。这个名字受欢迎的原因,主要是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
“汽车的词条解释是什么?”
“汽车是由自身的动力装置驱动的非轨道、无架线车辆。主要用于运输运送人或货物,一般为4轮。”
“我还就不信了……排草是什么东西?”
宫熠不相信的是,这一整本词典他都看了。
岑舒砚把被风吹拂到额前的发丝挑起来,别在耳后,慢声道:“你不该挑这个问我的,即使不看这本书我也知道。排草也叫做排香、香排草,味甘,性平,无毒,有香气也有药效……”
“哼,这个我也知道,可以益气补虚,祛风活血,治疗虚弱,气管炎,哮喘等症么……”
宫熠把书扔到一边,直直盯住他,深吸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岑舒砚你太过分了,居然可以过目不忘!”
岑舒砚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角和嘴角都没有上翘,但宫熠就是莫名觉得他在笑,“你你……你为什么会过目不忘的?”
沉默了良久,岑舒砚从阳台走进客厅,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额头,转过身静静地注视着宫熠好半天,吐出三个字:“天生的。”
“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宫熠这个愤然哪,指着天花板就骂起来:“你个死偏心眼的老天爷,为什么什么都给了他,这是金手指呀金手指,他是你私生子啊!丫丫的太狗血了,这外挂开太的过分了有木有!”
岑舒砚走进厨房,倒了杯茶出来,看见宫熠还站在沙发上竖着胳膊,轻声道:“你可以每天三炷香,祈祷老天爷把你回炉重造。”
宫熠撅撅嘴跳下来,“我才不要呢,万一造的比现在还差怎么办?唉,算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不过好事都让你占尽了,太遭人记恨了。安全起见,你千万别告诉别人你这个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
岑舒砚在脑袋你搜索着这个词汇,问:“这算不上吧,也有很多人记忆力很好的。”
“对了,你也不能在随便在他人面前展现你的真功夫!”
宫熠想起来这茬,也一并说了。
岑舒砚微微蹙眉,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所谓树大招风、名高引谤,这条教诲他从小就牢记,过往在天翔朝名声在外时也从不轻易施展这些。至于炫耀,他从来就用不着。
宫熠还在愤慨中,嘟着嘴巴去厨房做饭,听见岑舒砚在身后对他问了句话:“你也不是真的不懂制香,对吧?”
能这么快接上他的话,说出排香的药用价值,你也不是真的不懂制香对吧?
“哎呀,今晚上有鱼吃呢,我第一次烧鱼不知道会不会烧糊……岑舒砚你来看看这鱼鳞是不是剃干净了,要是不干净你来帮我重新剃剃?”
假装没有听见,宫熠笑哈哈钻进了厨房,拿起刀就要开始剁鱼。
岑舒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看了几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宫熠还是拿着刀对准那条鱼,砧板上那条鱼还是睁大鱼眼睛,瞪着宫熠。
“呵呵呵看起来挺难的……你来帮我剁鱼好么,就……就剁成几大块就好。”
宫熠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岑舒砚走过来,挽起袖子,接过他手中的菜刀,低声道:“你爷爷有一本笔记,写着他搜集的宫廷美白洗脸方,你说一个给我听听。”
宫熠迈出去的脚不得已收了回来,他为难地摸着脑袋支吾着:“我不会啊,那本笔记我压根没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