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负责守卫的一个手下跑了进来,神色有些着急地说:“老大,巡逻的警车过来了!”
宫熠紧闭地睫毛微微一动,把手心里的别针又捏紧了几分。
他倒是记起来,这个小区虽然陈旧,但附近的巡逻车一直来的很勤,每天定时会有警车过来巡视。没想到过了几年,这里警察的巡逻习惯还是没变,只要巡逻车能靠近了这幢房子,他的求救机会也就来了!
但是,他有可能突然发力,冲到门口对外发出求救的声音吗?宫熠深吸了几口气,试着动了动手指和脚趾,觉得好几处软组织都受伤了,不站起来也不知道到底伤了几个地方,而手肘和膝盖是刚才在摔倒时撞击得最厉害的,可能没办法如常活动,他想要抓准一个时机站起来跑到门口,实在艰难。
想了想,宫熠放弃了这个计划,心里一阵沮丧,但他目前能做的也不过是自保,保存体力静静等待。
突然,胳膊冷不丁被人拎了起来,宫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抗或者顺从的反应,黑衣老大已经把他甩给了旁边的一个人,命令道:“先带去地下室关起来,聂臣彬也是!把他们嘴巴堵上!”
宫熠的嘴巴被强行掰开,塞进来一块味道难闻的布头。
他估摸着,这可能是他们随地捡起来的抹布,一股子尘土的味道。
接着,天地颠倒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低着头被人架起来拖在地上时,他压制不住心头袭来的猛烈恶心感。他强行用手抵住自己的胃,午饭的时间错过了,又受了惊吓挨了打,也难怪自己会觉得想吐。
支撑着立起双腿,宫熠表现的乖顺起来,任由押送他的人把自己带进了黑暗阴冷的地下室。
地下室好些年空置着,发霉的气味很呛鼻,让他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聂臣彬跟着也被扔了进来,好半天积蓄了力气,慢慢爬到了宫熠的身边。两人在黑暗中看不见彼此,只能根据对方的呼吸声来判断位置和身体的状况。
如果能自救,宫熠希望能先吐出嘴巴里的东西,再想办法解开手上的绳子。
聂臣彬抬起腿轻轻撞了撞他的膝盖。
宫熠心里咒骂他一顿,心说我正好是这里疼啊,你个倒霉鬼撞什么撞的!半晌没有吭声,但未免聂臣彬又挨近了过来,往旁边挪了挪。
可能是听见了他的动静,聂臣彬沉重的叹息声在阴冷的空气里显得尤为明显,他没有再动,大约也是感觉到了宫熠的反感和厌恶。
宫熠总算松了一口气,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用舌头顶了顶嘴巴里的布头,使劲用力,想要把东西吐出来。
顶了片刻休息一下,再继续努力往外推,宫熠的掌心渗出一滴滴的冷汗。同时,他试着把别针扳直,想把绳子的缝隙弄的更大些,但戳了几下,别针就从手里滑了下去。
舌头渐渐有些发麻了,也必须继续,也不知过了几分钟,宫熠感觉到口里的布头松动了,连忙靠着墙把头偏过去,接着墙面的摩擦力磨蹭了几下,再一鼓作气顶起舌尖,一口凉气刹那间吸入肺部。
太好了,他成功了,现在可以说话了!
“聂臣彬,要不是看在你受伤很重的份上,我一定要狠狠骂你一顿!”
因为怕外头看守他们的人听见动静,宫熠把声音压的很低,但这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现在的气愤和怒火。
聂臣彬心里也明白,他这回是连累了人,没有脸自我开脱,只好随便宫熠往自己脸上喷口水,算是让他出气吧。
宫熠准备把他嘴里的肮脏物也给拿出来的,却稍一迟疑,挑起眉梢,低低地笑了两声:“我现在不想听你的声音,你就继续含着吧!但是,我有问题又必须要问你,怎么办呢,这样好了,我问你答……是就用脚跟敲一下地面,不是就敲两下。”
聂臣彬没力气跟他较真,只好敲了下地面。
宫熠边问便尝试着挣脱手腕上的绳索,不料绳子绑的极紧,他挣扎的结果只能是让绳子越束越紧。这一下脾气就上来了,不悦地伸出腿,踹了聂臣彬一脚,恨恨道:“我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会喜欢你?唉,过去真是年轻不懂事!”
聂臣彬的脸融于一片暗黑之中,一脸的怅惘归于了沉寂。
“我问你,是不是得罪了这个黑帮老大?”
宫熠轻声问。
传来一声敲击。
宫熠摇了摇头,又问:“这么说他绑架你是为了报复你咯?想要钱,还是想要你的命?”
应该不是为了钱吧,要不然早该把电话打给他的经纪人或者直接逼问他的银行账号和密码,而不是把自己也牵扯进来。
聂臣彬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就没有动。
宫熠的耐心并不算好的,烦躁地啧啧两声,凑过去一点,伸长脖子,靠近聂臣彬的脸,用牙齿把他口里的布团给叼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就怕碰到他的嘴唇或者脸颊,没想到还是触碰到了一丁点,让宫熠恶劣的心情更坏了,“呸呸呸”
的吐了好几口唾沫。
“小熠……”
现在,你对我的厌恶到了这样的地步吗?聂臣彬闷声咳嗽了一声,把灰尘清除出来,好些话却堵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宫熠懒得关心他的情绪,抓紧时间问:“对不起我的这些话也不用说了,你已经连累的我够呛了,等回去了我再跟你算账!你先告诉我,你跟这些人有什么过节,他们到底是要钱还是要你的命,如果真打算要你的命,我干脆先把你掐死算了!
说的是气话,但宫熠也的确没有那种和他同甘共苦的觉悟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