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虽然隐隐猜测出章祁月话语中意有所指,但这么突兀地冒出来难免让阮秋盛有些?犯懵。
“我说。哥,你别再像之前那样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章祁月也不再避讳他们曾经的关系,一声久远的呼唤令阮秋盛神色微变。
章祁月眼眸明亮,却依旧盖不住眼底心疼,思忖片刻继续道:“你没有错,从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我们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折戟宗,就?已经注定我们会和师尊一样,一路上都会有不同?的人注视。”
从门?派比武到仙谷,再到如今的村落,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们像是被人赶着的宠物,被迫顺着身后长鞭挥舞的方向,赶往背后指使?者所想要看到的道路。
“如果你还?像之前身为学生会会长那般,为了照顾所有人的心情,尽力去令所有人满意。将指导老师挑出的小问题全部揽在自?己身上,那么你就?会”
章祁月拿起一只?纸鹤,轻轻扯动两翅中间,那鼓起的方块赫然出现了裂缝。“像这样。”
所有人都会咬死阮秋盛这只?羽翼丰满的白鹤,直到再也无法飞起。
心软的神明总会无条件去接纳所有人。
章祁月本来在班里就?没有担任什么职务,日常生活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再说了成绩不退步,老师也没法找他茬。外加上被阮秋盛从小宠到大,那更是懒得再进行一些?无用的内耗。
阮秋盛被小自?己几岁的章祁月教训一番倒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无奈地笑着摇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在为之后该怎么”
阮秋盛都知道才怪。要是真?知道这些?,为什么还?会险些?生出心魔。嘴硬不肯让章祁月担心罢了。
声音突然染上颤意,随后戛然而止。
章祁月没有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他突然向前靠去,抵住阮秋盛颈窝处。耳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阮秋盛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在下一刻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只?是轻咬,章祁月不敢用力,却不愿再听阮秋盛为自?己找出的蹩脚理由。
理智的那根弦终于崩断,强行用这般恶劣的手?段堵住了他的话语。
过夜
如针扎般的刺痛并未停留很久,一闪而过,令阮秋盛有些怔愣。
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冲动,章祁月离开那处痕迹,不敢去?对上阮秋盛的表情。片刻后狠下心再?度低头,舔舐着那行极浅的痕迹。
像只做错事情的动物小心伸出舌头讨好对方。
湿热的触感?一触即离,蜻蜓点水般,不敢再进一步逾距。他额头贴在皮肤上,像曾经阮秋盛拥抱他那般,将对方护在身下,闷闷的声音传出却让阮秋盛红了眼眶。
“大师兄,还?有我呢,累了我替你抗。”
上次对他说?出类似话语的人还?是邹煜。
这句话中到底藏有多少情感?,阮秋盛不知。但他知晓,自己已经与旁人不同,他那颗在长辈们教?导下长久沉静的心,已经有了归属。
他从未同章祁月有这样过近的接触,哪怕现在对方趴在自己肩上,他也能看到视线前方——章祁月微微颤抖的脊背。
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掩盖住这个动作中露骨的情欲,他不禁暗自嘲讽自己,起初还?口?出狂言要关心师弟们心理健康,没想到自己却率先栽进这深不见底,名为“情爱”
的潭水中。
阮秋盛没有回应,只是轻托起章祁月的下巴,极尽温柔地同他相?视。
时间?已经将他们的容貌雕琢得如玉石般精致,那双尽显幼态的下垂眼如今已经多出几分锋锐,不再?像从前那般委屈起来,圆圆的眼角让人瞬间?心软。
被?这般注视,章祁月觉得自己一头撞进那漫天纷飞花瓣的桃花园,沁人的芬芳令他沉醉于此,柔风将粉嫩的花瓣吹向他身侧,擦过皮肤感?受到微凉的轻柔。
距离太近了。
章祁月想要撤离躲开,却被?阮秋盛阻止。就这样被?迫两臂撑在阮秋盛身侧,等待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视线无法避开,那只能将视线落在阮秋盛面容上,从他的眉眼开始细细勾勒出外型,直到落在薄唇,章祁月再?也移不开目光。
想亲上去?。
但他深知,阮秋盛从没有拒绝过自己任何事情,哪怕是刚刚的相?触阮秋盛也未曾生气。他不知道阮秋盛心中所想,他对自己到底是继续如同弟弟般宠溺着,还?是和?自己一样
他不敢再?试探下去?,只能收敛起心中翻涌的情绪,重归平静回望着阮秋盛。
阮秋盛也在认真看着对方,这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却怎么?也看不够,他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叹息。
心魔也好,天劫也罢,情生便再?无退路。
对自己师弟心生爱恋,对自己一手宠大的学?弟心生杂念,违背宗规,罔顾人伦。以后修行倘若被?雷劫劈死他也认了,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目前还?不是表露心意的时候。再?等等,等章祁月再?长大一些,等缠着他们的琐事解决了
阮秋盛视线下移落在章祁月衣衫拢住的胸膛,缓缓松开双手推开他的束缚,正想开口?,却不知自己这个动作又刺激到章祁月哪里。
下一刻天旋地转,烛火被?熄灭,他们就这样躺在床铺上。原本阮秋盛散开的被?褥被?仙术控制,缓缓盖在两人身上。
阮秋盛:?
虽然他本来就想起身去?腾出床铺位置,找个理由把章祁月留下,结果他连话都没说?就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