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听她说。”
四喜嘴里的棉布被扯开,她干呕不停,等稍好些才抬起狼狈的张脸看眼贺元又看向徐嬷嬷,想作出不怕的姿态偏生双眼俱是恐慌。
“奴婢虽然卑贱,可郡主您要晓得,奴婢若出了事可堵不住悠悠之口。”
四喜哑着嗓说得颤颤巍巍。
徐嬷嬷踢了她一脚,刺道:“你当是哪牌面的人物,不过随意可丢的弃子,你今天就死这儿了也没人晓得。”
说完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护卫。
贺元就见四喜立时浑身颤起,又见护卫从柴房处推出一对被捆的夫妻,四喜“哇”
得哭了出来。
“奴婢将他们找回颇费周折,那人牙子将这两人卖得太远。”
徐嬷嬷说完,又看着四喜:“如今你们一家团聚,你可高兴。”
贺元坐在摇椅上,仿佛在看一场皮影戏,她摆弄着软鞭,想若是看腻就抽死这婢子,以慰张嬷嬷在天之灵。
护卫抽了刀在那夫妻面前比划来去,生生吓得他们跪地求饶,可惜被捂了嘴,只得“啊啊”
朝着四喜喊。
四喜哭了半晌,眼睛肿的桃子那么大,才说道:“我原以为你们早就去了,谁想到。”
她又挣扎嘶吼:“竟然骗了我,骗了我。”
徐嬷嬷发出冷笑:“你这个蠢货,在府中这么久还稀里糊涂,你要晓得长公主府要你爹娘这两贱命又有何用,”
她又嘲讽对着四喜一指:“当初你自个儿生了不甘的心连累你爹娘,发卖时长公主心慈还特特说了别卖去赃地,谁晓得你这般狼心狗肺”
。
四喜的眼神越发无助,她呜声不已:“我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要将我卖去娼门,我怎么不怕,怎么不怕啊。”
徐嬷嬷却不耐看她继续,打断道:“你既已晓得是被蒙骗,还不把事情一一道来。前因后果我已查清,你要不老实好好讲,就等着你爹娘再去死,这回可作不了假。”
四喜猛地晃了晃头,急着对贺元道:“郡主,这还得从早先讲起。奴婢自生了不该有的意思,便成日想讨郡马喜欢。”
她说此,面皮也不禁羞臊:“郡马爱看话本,奴婢用银钱贿赂揽了送书差事,哪想却发现端倪。”
贺元站起来,娇滴滴的芙蓉面上有些焦灼,对徐嬷嬷叱问:“这婢子究竟在说什么。”
不等徐嬷嬷应答,四喜磕下头,哭道:“您接着听奴讲。”
“奴婢不识字,却也能看出话本有一册从来都是亲笔写来。奴婢生了疑,偷偷带走找了识字的人问,那人说‘你哪来的柳先生亲笔,这可金贵’。”
“那人又道柳先生虽是女子,可满腹才情不说又据传天仙似的模样,早成了读书人心中的月上仙。”
“奴婢听此,脑中突然想起一人,多年前曾来借住过的柳姑娘,郡马的恩师之女,郡主您可还记得。”
贺元回忆许久,仿佛有那么个影子,她将鞭子甩了空:“好似抽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