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大地处处充斥着暖意,绿草萌萌展露纤悉身子,花朵争鲜绽放,人们也从寒冬中走出,农夫在田间忙碌,行商者在道路上奔走。
相比城外春意盎然,城池之中一年四季都没消停,只要阳光高照,大街小巷无处安宁,店铺门口叫卖声,小贩走街串巷吆喝声,还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马蹄声,交织一起,无论多嘈杂,久居城中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这些声音对于十文来说,还很陌生,他的耳朵也不知为什么,异常灵敏。
刚洗了一澡,正在研究如何穿戴衣袍时,小院里又有脚步声。
‘我的耳朵。。。以往也没这般灵敏,外面动静明明很远,即便脚步声很轻,可我却听的很清楚!’
‘而且来人的脚步声,刚才听到过,就算她刻意放轻了步伐,我还是能听出来是那位大婶。’
奇奇怪怪的感觉,没困扰十文,知道门外又有人来,他也就没多想。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十文在莫山镇的时候,就被老糊头教导过很多次。
‘这位大婶。。。放轻脚步过来,想做什么?’
‘我还只是个孩子,至于这般偷偷摸摸?’
‘呃。。。脑海里,怎么还能看到一只猫?’
对面屋顶,不知何时跑来一只全黑的猫,本来十文并没在意,可就在刚才,那只猫居然对着门外渐渐靠近的妇人抬了抬爪子。
无关痛痒的动作,看似没什么,可十文却清晰感受到,有一根细如毛的东西,飞向妇人。
与此同时,妇人身子当即僵硬,如同木头桩子杵在门口旁边。
十文搞不懂,妇人是怎么了,那只猫抬抬爪子究竟做了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的场景还有点模糊,还不够清晰洞察一切。
此外,十文也很错愕,从前的他,只是耳朵灵敏了点,可不会在脑海里映射出周围的动静。
‘外面。。。没动静了?’
‘也不对,那只猫。。。’
对面屋顶,距离十文所在相差七八丈远,这般距离,说远不远,但绝不够近,十文又是在紧闭门窗的屋里,却能感受到那只猫的右抓,正来回张开闭合抓着屋瓦。
猫爪抓了次屋瓦,一股似有似无的气,从猫爪射向妇人,转瞬间,那股气没入妇人身子,消失不见。
也就是这一刻,妇人突然动了,而且动的姿势非常不自然,双臂高举,身子后仰,直至整个人仰面朝天却还四肢着地。
‘这是中毒了,还是。。。抽疯?’
正当十文还在猜测时,四肢着地的妇人,突然朝着小院外冲去,度之外,十文都没感受清楚,仅仅一息间,小院里就没了妇人身影。
与此同时,对面屋顶那只猫,宛如凭空消失了,四面屋顶都见不到踪影。
‘刚才只顾着感知大婶行踪,却没在意那只猫何时离开的。’
‘这里虽没可怕的野兽,但也不怎么安全!’
‘哎,师父啊,你如果也在,一定能告诉我,刚才究竟生了什么。’
这般想法若是被老糊头知道,一定会怼一句,‘老子也不知道!’
十文心中嘀咕完,觉得没自己什么事,继续低头试着穿衣。
人家拿来的衣服,从内衬到外袍,都很工整,入手有点沉重,比他从尸体包裹里翻出来的,还要好。
‘哎呀,这些衣袍沉甸甸的。。。怎么穿?!’
‘算了,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实在没人给穿过这么工整的衣袍,十文被难为的一个头两个大。
先前,在尸体旁得到衣服,也是看着那些尸体穿戴,依葫芦画瓢简单裹在身上。
现在,身边没有旁人,单单衣袍入手,又是带子,又是长衫长袖,左边扯扯,右边扯扯,怎么看都差不多的样子,十文抓狂了。
这也不怪他,从小穿的就是老糊头给的一件短衫,而且也没什么穿法,往身上一裹,舒坦了就是穿对了,不舒服那就换个方向重新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