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恒王赵无征在五十名亲卫的护卫下,离开了京城,城北的大道上停靠着百余辆马车,一部分是自行筹备的,另一部分则是从兵部借调的运粮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朝北而去。
就在恒王出的同时,王大勇带着购买的二百奴隶从牙行内走出,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其他几家牙行内,也先后有奴隶被带出,三天后五百奴隶在黄河北岸的魏家镇聚齐。王大勇顺利地找到了郝老四,汇合一处后,顶着寒风开始向燕城进。从京城到燕城,马车要行上十日左右,徒步行走怕是要走半个月,男人还好说,女人怕是会吃不消,有二十辆马车,这样大家可以轮换着休息,行进度也能快一些。
因为天气太冷,很多人都不愿意说话,大家都是闷头赶路,寒风中只有麻小不停的问东问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天生的话痨,还是做人牙子这一行太久养成了毛病。
麻小好奇的凑到王大勇身边问道:“爷,这些马车您是从哪儿找来的,我听说城里车行的马车都让恒王爷拉走了?”
王大勇嘿嘿一笑说道:“嘿嘿,爷是什么人,搞几辆马车还不容易吗?”
“这小的信,对了爷,我听说北边可危险了,羯族人随时会打进来,您见过羯族人吗?小的听说他们全身都长着白毛,吃人肉喝人血,是真的吗?”
“怎么?怕了?”
大勇戏谑道。
麻小挠挠脑袋说道:“有点儿。”
“放心,羯族人冬天是不会进来的,塞北大雪封山,道路难行,他们进不来。”
“那要是夏天呢?”
“。。。。。。”
这个问题王大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到燕城才没多久就被派回京城了,羯族人他没见过,燕京的夏天他也没见过,不过毕竟王大勇是禁卫军出身,胆子自然是大的很,沉吟了片刻说道:“即便是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只会在城外劫掠,一般不会攻打城池。”
恒王爷一行人因为是空车前进,加之很多人都是行伍出身,所以行进度远比王大勇他们要快很多,河北道对他来讲他不上陌生,早年他在军队时曾数次到过河北地界,车队越往北走越是萧条,原本还有行人的道路上也变得寂静许多,很多村镇也只剩下残垣断壁,空无一人,只有在几个城市周边残留着一些村镇,百余年的战乱早已让这片土地疲惫不堪,这里的百姓不是被劫掠杀害,就是逃难往了他乡,而留下的来的百姓,则像是被遗弃的孤儿,就连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愿意踏足这片领域,因为谁也说不清塞外的游牧民族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将这里的一切再次洗劫一空。
当第七日的夕阳渐渐落下山头之时,车队终于远远望见了孤独的矗立在大地上的燕城,显得格外苍凉和悲壮,这座大夏最北境的边塞之城,在历史长河中承受了无数次打击,但却依然屹立于此,没人知道这城墙下累积了多少白骨,有汉人的,有胡人的,每一次的交锋都将这座城市用鲜血洗刷一遍。而这里的百姓在无数次与命运的抗争中守卫着自己的家园,哪怕这家园是那么的脆弱。
车队渐行渐近,城墙上的士兵依稀可见,城门不远处,提前接到消息的赵斌率领着燕城官员已久候多时。
恒王勒马驻足,身后的车队缓缓停下。面前的人群中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
“侄儿赵斌恭迎四皇叔”
赵斌拱手施礼道。
身后的各级官员和随从也跪地相迎:“恭迎桓王爷。”
尽管只剩一只臂膀,但是恒王下马的动作依然流畅,这是作为一个沙场老兵最后的尊严。
“哈哈哈,斌儿,无需多礼”
恒王向前快走几步说道,
“谢四皇叔”
赵斌深施一礼,起身笑道。
“嗯,不错,十多年未见,一转眼都已经长成大人了。”